月夕眼神空洞,心碎到力竭。
無聲的眼淚如斷線的琴弦,簌簌地掉落下來,落在地上,砸在人的心頭。
便是連這夜晚的冷風(fēng)也不忍再摧殘如今凄涼的人。
白軒悔得腸子都青了。
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沒事為何要去故意挑釁應(yīng)淵,誘他對自己下手。
他著實沒想到,兩人的再次沖突會對月璃打擊如此之大。
但他內(nèi)心又隱隱地雀躍不已,原來,月璃是在乎他的。她是因為看到應(yīng)淵對他動手而氣怒攻心,甚至為了他當面與應(yīng)淵一刀兩斷。
那一聲“白軒是我的人,你若要動他分毫,就先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簡直不要甜到他心坎里。
只是::::::
白軒心疼地看向月璃空洞心傷的眼神,亦是心痛不已。
如果可以,他寧愿永遠都不想讓她受一絲傷害。這種幼稚的行為,他決計再也不會重蹈覆轍了。
他竟不知,昔日的血魔神,如今竟是如此善良,重情重義!
面對如此的月璃,這讓他本就早已沉淪的心,更加無法放手了。
月夕緩緩回過神來,看著焦急不已的白軒,心頭一陣揪起。
月夕“白軒::::::”
白軒一把將之摟緊,嘴里后怕地喃喃。
白軒“對不起,對不起月璃。是我的錯,我不該故意挑釁,誘應(yīng)淵向出手。我只是::::::::我只是::::::;;”
月夕心疼又無奈。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她的傻白軒啊:::::
她如何不懂他這些看似幼稚舉止的背后,僅僅只是想要用自傷的方式博得她的一絲心疼。
只是想要急于用這樣的方式宣示他的主權(quán)而已。
她能怪他什么,怪他愛她愛得卑微、深情。
還是怪她愛應(yīng)淵愛得太深,深到骨髓,痛徹心扉!
月夕無力地閉眼,一絲悲涼席卷上心口。
轉(zhuǎn)頭輕輕地撫上白軒后怕的臉頰。
月夕“白軒,你這么好,愛得這般卑微。我怎么能一再地傷害你。我不知道我是否會再次愛上別人。但是我愿意嘗試著去打開心門接納你。你,愿意等我嗎?”
月夕眉目蒼涼,目色哀傷。
月夕“只是這個期限就連我也不知道會是多久,我實是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再次愛人的能力?也無法給你任何承諾,即便如此,你仍愿意等我嗎?”
月夕遲疑著,眸色暗沉地望向白軒。
她想,她是該給傻傻的白軒一個認真地交代了。
但哪怕白軒有一絲的猶豫,她都堅決不會再次提及這個話題,不再任憑兩人的情感再如此不明不白地放縱下去了。
不想白軒卻連一分一秒都不曾停頓。
天知道,他等得有多辛苦,才能等到月璃如此坦誠的接納他。
即便只是一次嘗試,那也是上蒼給予他的恩賜。
因此哪怕只是一秒的猶豫,都對不起這天大的好事砸在他頭上。
白軒“月璃,不管多久,不管地老天荒,我都愿意陪伴在你左右,守護在你身后?!?/p>
淚再次無聲地滴落。月夕喉頭腫脹,一股酸澀漫延開來。
她想,這個世上再沒有比白軒如此對她好的人了!
從今往后,她必要努力將這個待她入骨的男人放進心底。
抬手,再次輕柔地撫上白軒如玉的臉頰。
月夕“好,從今往后,前塵盡忘,我在此為白軒鄭重許下一諾,往后世上再無月夕,只有你的月璃。我定會努力去成為白軒的愛人。”
白軒“月璃:::::::::;”
白軒喜極而泣,一把將月璃緊緊攬進懷里,巨大的幸福感猛然襲來,漲得他心頭酸澀。
這是他的月璃,是他的月璃啊::::::::::
億萬年了,可知他等這一天等得有多艱難!
既是想通了一切,也便瞬間釋然,不再糾結(jié)。
月夕眸色一暖,真是傻傻白軒啊。
垂眸擔憂地看了一眼他胸前還在滴血的傷口,緩緩開口。
月夕“將我放下來吧,小心你的傷口?!?/p>
白軒細細打量著懷里的人,見月璃眉眼舒展,不再悲傷,便也就從善如流地將人放下。
隨著手肘的大幅度轉(zhuǎn)動,不小心撕痛了胸前的傷口。一時間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月夕目色焦急,急忙彎腰去查看。
月夕“怎么樣,很疼是吧?”
白軒隱忍著,搖了搖頭。努力朝著她揚起一抹笑容。
白軒“不疼?!?/p>
這點小傷對他來說著實不算什么,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
他神色復(fù)雜地斜眸遠遠看了一眼之前應(yīng)淵倉皇逃離的方向。
恐怕,那位才是真正地受傷不小。
不論是心脈、外傷、亦或是情傷,都怕是傷得夠嗆。
在上次的交手中他便已經(jīng)覺察出了,應(yīng)淵同他一樣,心脈嚴重受損,就不知在哪里,如何受的傷。
看著白軒一臉的傻樣,月夕心底又是一暖,不禁升起幾分無奈。
忍不住狠狠剜了他一眼。
月夕“什么叫不疼?那胸口的傷口都快有拳頭大了,就差沒把你那肩胛骨給穿透?!?/p>
白軒想要再次咧嘴給個笑,卻又扯到了傷口。干脆順勢悶哼出聲。
白軒“啊,好疼”
擺出一副很是虛弱的摸樣,艱難地開口。
白軒“月璃,你說得對,這傷口真的很疼,很嚴重。非要你給我煮些參湯補補才可?!?/p>
月夕捂頭。
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雨點就泛濫?。海海海海海?/p>
月夕“來,繼續(xù)躺床榻上去,傷勢不好前,床榻就是你的活動區(qū)域了?!?/p>
白軒“唉:::::::”
白軒一臉的生無可戀。
白軒“月璃,你可不能這般對我,我是病人,就得讓我時刻保持心情愉悅,這樣才能好得快些。”
白軒“就比如,每日你要帶我去門前的櫻花樹下喝茶聊天,還要時不時給個抱抱什么的…………
月夕是真沒想到,堂堂混沌之神,竟是如此聒噪的人,一直呱呱呱個不停。
實在忍無可忍。
霍地將頭湊到他跟前,定定瞅著他。
月夕“那你覺得怎么樣才能讓你保持心情愉悅?”
白軒張張嘴想要繼續(xù)叨叨幾句。
抬眸見月璃眸色中隱隱閃現(xiàn)的一絲“殺氣”,忍了忍,還是最終選擇了妥協(xié)。
白軒“嗯,那個,我是覺得還是我們月璃最會照顧傷重病員,定會根據(jù)病人對癥下藥指定最為適宜的療養(yǎng)方案。”
月夕忍不住輕笑出聲。
也不推辭白軒的提議,理所當然地擔起日后二人的居家生活安置管理員。
當下輕點著頭。
月夕“嗯,孺子可教也。往后時光,每日過活就交給我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