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著沒有？”李蓮花湊上前，抓著他的手翻來覆去地檢查。確認無礙后，才擰著應(yīng)淵濕透的衣角嘀咕：“要喝酒不知道叫我？”

酒香氤氳中，應(yīng)淵忽然抬手，準確無誤地捏住他臉頰：“聒噪?！毖劬c下的唇角卻微微揚起。

李蓮花任他捏著，忽然瞥見方多病目瞪口呆的模樣，溫和道：“瞧見沒？伺候老神仙可是個精細活?！?/p>

事后，李蓮花向小二要來了兩壺黃酒，牽著應(yīng)淵回了蓮花樓。徒留被迷暈，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毫無半點形象可言的方多病。

“衣裳都沾了酒氣，快去換身衣服?！崩钌徎ㄍ浦鴳?yīng)淵上樓，指尖掠過對方清瘦的脊背，硌手的觸感讓他皺了皺眉。

待樓上傳來換衣的窸窣聲，他揚鞭催馬，蓮花樓吱呀呀碾過草坪，李蓮花將小樓拉遠了些。

蓮花樓停下后，李蓮花給馬喂了些飼料。然后鉆進廚房把前幾日跟市場大媽奮戰(zhàn)三百回合買下來瘦弱的雞拎了出來。

李蓮花掂了掂雞的重量，差強人意地點了一下頭，“嗯，夠我跟老神仙吃一頓的?！?/p>

言罷，他哼著歌又鉆進廚房燒了盆滾燙的熱水，準備拔雞毛。

“老神仙該補補了。”熱水翻騰中，他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diào)，手指靈活地翻飛。雞毛紛紛落下。

應(yīng)淵換完衣服，下樓坐在李蓮花的床榻上，沿著床邊摸索著。果真摸到一個小布袋，布袋上面還繡著一個歪曲的“李”字。

應(yīng)淵捏了一下，布袋立馬癟了下去，這是李蓮花平日里裝糖的袋子。

“前幾日剛買的，今日便空了。”

“貪嘴。”他低笑一聲，從袖中取出幾塊桂花糖，指尖輕撥，糖塊落入袋中，沉甸甸地墜出個圓潤的弧度。

忽地想起什么，應(yīng)淵起身朝門外走去。

樓外，李蓮花正坐在矮凳上埋頭拔毛，滾水騰起的熱霧里混著腥氣。他袖口高挽，腕間玉鐲隨著動作晃出粼粼青光，連指尖都燙得泛紅。

“站著做什么？味兒沖，快進屋去?！崩钌徎牭絼屿o，百忙之中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后將雞翻了個面。熱水濺在手背上，他“嘶”地縮了下手，又滿不在乎地繼續(xù)忙碌。

應(yīng)淵沒動。風掠過他未束的銀發(fā)，帶起幾縷拂過李蓮花后頸。

“晚上燉雞湯，你可不許躲?！崩钌徎ɑ瘟嘶问掷锕饬锪锏碾u，沖應(yīng)淵挑眉，“專門給你補身子的?！?/p>

應(yīng)淵唇角微抿，沒有應(yīng)答，畢竟他可不敢保證李蓮花能做出什么好東西。

“昨日那個木盆，你放哪兒了？”

“啊......”李蓮花手上動作一頓，眼神飄忽，“你說那只......王八??？”他低頭搓著雞翅，露齒一笑，不好意思道：“燉了。”

“什么？”應(yīng)淵指節(jié)扣在門框上，“咯吱”一聲響。

“今早......”李蓮花偷瞄他一眼，“不就混在你湯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