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冷哼一聲,廣袖一甩將鐲子遮得嚴嚴實實:“友人相贈,要你多嘴?”那語氣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狐貍。
方多病挑起一筷子面條,促狹地瞇起眼睛:“友人?怕不是你相好送的吧?”
李蓮花喉頭一緊,低頭狠狠咬了口西瓜。余光瞥見應淵仍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心里沒來由地竄起一股無名火。
“不錯,”他忽然揚起下巴,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正是我娘子所贈?!?/p>
這話像塊石頭砸進水面。應淵執(zhí)筷的手微微一頓,眉梢?guī)撞豢刹斓貏恿藙?。他慢悠悠地啜了口清茶,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哦?”
應淵端起看戲的神情:你且編,我看你能編出什么花樣來。
方多病噗地噴出面條,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碗碟叮當響:“就你這鐵公雞還能討到媳婦?!”
李蓮花頓時拉下臉來:“這什么話?我怎么不能有了?”
“行行行,”方多病灌了口茶打斷他,“您老繼續(xù)編!”
李蓮花整了整衣襟,眼尾悄悄掃過應淵:“那日我出診歸來,忽見一人自九天墜落,不偏不倚正落在我懷里。"他指尖輕撫玉鐲,"我救醒他后,他執(zhí)意要以身相許......”
“呵。”
李蓮花不理會應淵的嘲諷:“我見他仙姿玉貌,便應下了。后來......”他聲音忽然低了幾分,“某日我歸來時,只見這鐲子留在枕邊,人已杳無蹤跡?!?/p>
方多病啪啪鼓掌:“精彩!真精彩!”隨即翻了個白眼,“這故事爛得我都要吐了?!?/p>
李蓮花剛要張口,小腿上就挨了應淵不輕不重的一腳。他嘶地抽了口氣,立刻乖覺地埋頭扒拉起面條來。
“聒噪。”應淵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應淵又嘗了幾口面,可到最后實在是提不起食欲來,于是碗里還剩大半的面條被李蓮花卷進了自己碗中。
看著應淵略顯疲憊的神色,李蓮花忙放下碗筷:“乏了?我陪你上去?!?/p>
他小心翼翼地攙著應淵起身,手臂虛虛環(huán)在對方腰后,生怕他磕著碰著。進了客房,李蓮花先是仔細地掖好被角,又擰了熱毛巾來,動作輕柔地替應淵拭去額間細汗。
“我就在樓下,”他壓低聲音,“要茶水或是別的,隨時喚我?!敝讣獠唤?jīng)意掠過應淵微涼的手腕,頓了頓,又替他往上拉了拉被角。
“嗯,下去吧?!睉獪Y輕聲道。
李蓮花卻扣住他欲推拒的手,俯身在那微涼的唇角落下一吻。
見人沒躲,膽子便大了起來,含住那抹嫣紅細細廝磨,舌尖靈巧地撬開齒關。纏綿間溢出幾聲含糊的嗚咽,活像只討食的狐貍。
“這般急著趕我...”他貼著應淵的鼻尖輕喘,得寸進尺地在雪白的頸側留下幾處紅痕。應淵縱容地揉了揉他發(fā)頂,任他胡鬧。
待饜足了,李蓮花才戀戀不舍地支起身,將被角仔細掖好。臨出門前又折返回來偷香,直到應淵作勢要打,才笑著跳開。
“好夢,娘子~”
話音未落人已溜得沒影。應淵撫著微微發(fā)麻的唇瓣,眼底漾開一抹無奈的笑意。
“這混蛋……”指腹擦過頸間殘留的濕意,搖頭輕嘆,“莫不是屬狗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