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送走女兒和未來女婿后，王楚欽悶悶不樂地坐在陽臺上看月亮。木小小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過來，塞進他手里。

　　"又在胡思亂想什么？"

　　王楚欽接過牛奶，眼神憂郁："慕慕都要結婚了...時間過得太快了..."

　　木小小在他身邊坐下，頭靠在他肩上："是啊，轉眼我們都老了。"

　　"小小..."王楚欽突然轉身，認真地看著她，"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好不好？"

　　月光下，他的眼睛依然明亮如少年。木小小想起三十五年前，那個在球場上意氣風發(fā)的少年，想起他第一次笨拙地表白，想起他向她求婚時顫抖的手...

　　"好啊。"她輕聲答應，"不過下輩子換你追我。"

　　王楚欽立刻搖頭："不行，還是我追你。我要從你拍我第一張丑照就開始追。"

　　木小小笑出聲："那你要追很久很久，因為那時候我可討厭你了。"

　　"沒關系，"王楚欽將她摟進懷里，"我有的是耐心。"

　　夜風輕拂，帶著初秋的涼意。王楚欽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

　　"差點忘了，今天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紀念日''。"

　　木小小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對精致的銀質袖扣，上面刻著兩個小小的乒乓球拍和一個相機圖案。

　　"你每年都送..."她眼眶有些濕潤。

　　"因為每年都更愛你一點。"王楚欽吻了吻她的額頭，"所以，今天你最愛的人是誰？"

　　木小小終于忍不住笑出聲："王楚欽！六十三歲的人了還問這個！"

　　"六十三歲怎么了？"王楚欽理直氣壯，"就是九十三歲我也要問！"

　　木小小看著眼前這個執(zhí)拗的老頭子，心中軟成一片。她捧起他的臉，在月光下輕輕吻上他的唇：

　　"是你，一直都是你。從二十三歲到六十三歲，從黑發(fā)到白頭，我最愛的人永遠是你，王楚欽。"

　　王楚欽滿足地笑了，將妻子緊緊摟在懷里。遠處傳來夜鶯的啼鳴，仿佛在見證這對愛人跨越時光的誓言。

　　歲月會帶走青春，卻帶不走愛情。他們的故事，始于一場意外的"丑照"，卻將在永恒的愛意中綿延不絕，直到時間的盡頭。

　　醫(yī)院的監(jiān)護儀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九十三歲的王楚欽和木小小躺在相鄰的病床上，十指相扣。他們的兒女、孫輩圍在床邊，淚水無聲滑落。

　　"老頭子...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木小小的聲音微弱如蚊鳴。

　　王楚欽艱難地轉過頭，渾濁的雙眼突然亮了起來："你...把飲料灑在我身上...還拍了我好多丑照..."

　　木小小笑了，皺紋舒展開來："那時候...我真討厭你..."

　　"胡說..."王楚欽輕輕捏了捏她的手，"你明明...第一眼就喜歡我..."

　　兒女們含淚看著這對斗嘴到生命最后一刻的夫妻。監(jiān)護儀上的心電圖漸漸平緩，兩條生命線幾乎同步地歸于直線。

　　"死亡時間，2085年5月20日13時14分。"醫(yī)生輕聲宣布，"兩人同時離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