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蘆葦被微風(fēng)吹的沙沙響,小石頭四人乘風(fēng)縱馬走得輕快,道路越來越寬,心情也是大好。
突然一陣嘈雜聒噪,一大群水鳥從頭頂飛過,鳥群繁雜帶著妖氣像一陣青煙飄過,有鸕鶿、鷸鳥,野鴨,白鸛,為首的卻是一只帶著羽冠的蒼鷺。
“看,那就是去喝魚湯的長脖子老鄧?!庇昀嬷钢n鷺說。
清梭望著鳥群:“奇怪!這么多種類的水鳥妖精聚在一起了,他們奔老漁翁家的方向去了,是要干什么?”
小石頭皺皺眉頭:“長脖子妖精賊眉鼠眼的不像好人,不會做出對漁翁老倆不利的事吧?!?/p>
“難道他是為了那顆珍珠去的,我看他見到珍珠眼睛都放光了。”
疏影和雨梨也急了:“那樣的話,老漁翁夫婦可危險了!”
小石頭帶住馬:“我們快回去,看看長脖子到底要干什么,要是老漁翁有危險我們也好援手?!?/p>
四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急忙向來路飛奔。
半人半鳥的妖精把茅屋圍得水泄不通,房上的,院子里的,嘈嘈雜雜的不得一刻安靜。
漁翁漁婆嚇得體如篩糠直要往桌子下面藏。
蒼鷺精長脖子老鄧把漁翁提出來:“老鄰居往哪里藏,就這么招待客人嗎?”
老漁翁哪見過這等陣仗,“大、大王,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剛才怠慢了,不知大王去而復(fù)返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難道是回來喝你的魚湯嗎,你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嗎,乖乖的交出來,看在鄰居一場我不難為你?!?/p>
“大王要什么?我這茅屋里有的盡管拿去,只是寒舍簡陋,實在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p>
老鄧氣的圓眼睛直眨巴:“敬酒不吃吃罰酒,老東西你裝糊涂,我盯著老河蚌幾十年了,定居在這里就為了那顆絕世珍珠,本想著這幾天就動手強取的,偏偏被你得了去,交出來吧,免得皮肉受苦!”
漁翁故作不知,裝作無辜的樣子:“珍珠,什么珍珠?我這茅草屋里哪來的珍珠,大王你弄錯了吧?!?/p>
“嘿嘿……”老鄧又灰又青的臉色更加陰險難看:“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來呀,給他點顏色看看?!?/p>
一大群水鳥立即上前嘎嘎亂叫著又啄又抓,漁翁老兩口翻滾著大聲慘叫,渾身立時血跡斑斑。
“老頭子,老頭子,保命要緊??!要不就交……”漁婆想說把珍珠交出來,又不知老漢是什么意思,話說了一半又咽下。
“住嘴!交什么?就是把我們弄死也沒有什么珍珠啊,叫我交什么!”漁翁還是嘴硬,舍命不舍財。
老鄧更急了,招呼一群小妖精:“給我搜,哪里都不要放過,必須給我找出來?!?/p>
水鳥妖精開始翻箱倒柜的尋找,很快一個野鴨精砸碎一個陶罐,珍珠滾了出來,“在這里!在這里!”野鴨精沙啞著嗓子叫嚷。
老鄧把珍珠舉到眼前幾乎要塞到眼睛里去,轉(zhuǎn)著長脖子欣賞,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終于到我的手上了!我守了幾十年了,終于摸到你了?!?/p>
老漁翁大叫:“還給我!還給我,那是我的!”光叫嚷卻爬不起來了。
老鄧斜眼看看他:“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么好的東西也是你一個凡人配擁有的嗎,看你這一身傷也夠可憐的,來人,送他去極樂世界吧?!卑颜渲榇нM懷里轉(zhuǎn)身就走。
一個尖嘴鷸鳥精跳過來,“好久沒嘗到人心的滋味了!”又尖又利的長嘴對著漁翁的心窩就啄了下去。
一聲慘叫,老鄧急忙回頭,尖嘴鷸鳥的長嘴被貼著腮幫子齊齊削斷,捂著斷嘴打滾怪叫,四個少年站在那里,小石頭手中的小彎刀閃著寒光。
“是你們!”老鄧惱羞成怒:“早就看你們有古怪,放你們走了又回來送死!”
小石頭用彎刀指點:“你這個壞妖精,老漁翁好心款待你魚湯喝,你卻恩將仇報要害他性命,珍珠是我們從河蚌那里自己取來的,你憑什么搶去!”
雨梨急忙去扶漁翁漁婆,老兩口都受傷極重,只是叫喚站不起來。
老鄧獰笑:“幾十年寒來暑往的苦苦等候,怎能讓你們拿去,在這西塞山前就是我的天下,憑你們幾個小東西擋得住我嗎!”
一揮手,身后所有的水鳥妖精云霧一般撲了上來。
疏影寶雕弓在手,金黃燦爛一箭數(shù)雕,箭矢連發(fā)水鳥紛紛墜落。
清梭的仙羅扇展開,風(fēng)卷殘云一般,水鳥的身體如同狂風(fēng)中的敗絮往出飛。
老鄧大怒,抬手亮出一把鶴嘴大剪刀,對著小石頭就剪過來。
小石頭連忙揮動寒光刀抵御,嗤嗤幾聲刀氣劃過,長脖子老鄧被割成了幾塊飄落出去,只是長脖子扭了扭,小圓眼睛瞪得更圓,刀氣一閃而沒,一揮而就,到死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殺了自己。
小石頭自己都嚇了一跳,握著刀呆了一呆,其實他也沒想取了老鄧性命,誰曾想刀氣如此鋒利,一上手就把老鄧割成了數(shù)段。
剩下幾個水鳥妖精都怪叫著飛遠了,四個少年把漁翁漁婆扶到床上,老兩口只是叫喚,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了。
小石頭看看幾個女孩:“我們走不了了,在這里照顧幾天吧,等漁翁漁婆傷勢好了再上路吧。”
三個女孩兒都心地善良,當(dāng)然是同意的。
于是一齊動手,給漁翁漁婆簡單包扎一下傷口,找點藥品給他們吃了,再收拾打掃了水鳥的尸體殘骸。
想想那老鄧修行多年也是不易,為了一顆珠子落得殞命也是可惜。
漁翁漁婆不住口的感謝,聲稱都是珍珠帶來的禍端,要送給幾個少年,要不就去集市賣了,換成銀兩給各人分了。
幾個少年都對這些身外之物不感興趣,便安慰老兩口,老鄧死了,其余的妖精也不敢來了,珍珠應(yīng)該是安全了,還是留著日后自己處置吧。
還有早晨打的魚養(yǎng)在門前河水里,小石頭提上來做了晚飯,漁翁漁婆吃了睡下了。
夜晚靜謐,四個少年憑欄看夜色,偶爾有夜行水鳥飛過的聲音,不緊不慢的。
也突然有大魚跳起來,咕咚一聲砸回水面,水花便朝四外散開,晃動起蘆葦蕩不住招搖。
雨梨禁不住說:“這里好美??!我們像老漁翁一樣在這里常住也挺好的?!?/p>
清梭嘴快,脫口而出:“漁翁漁婆是老夫妻,在這里常住是過日子,我們又不是……”突然覺得說走了嘴,連忙打住。
三個女孩兒都紅了臉,低頭不說話。
小石頭月下看著她們嬌羞的樣子,都是如此的美輪美奐,感覺也是怪怪的,有她們陪在身邊過一生真的是太幸運了。
四個少年都是情竇初開,懵懵懂懂的年紀,但每個人心里都陽光燦爛,雖然有一絲感覺,也不會有復(fù)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