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闌眼皮一跳,反問道:“沫沫,你怎么知道陸痕綃有塊玉佩?”
“你與她朝夕相處、形影不離,不可能沒有見過她腰上掛著的玉佩、看不清玉佩上面刻著的字!”苗沫不答,又道,“那字你也熟悉,就是我朝先帝的手筆,我倆鄉(xiāng)試的時候一起臨摹過!”
苗沫見易闌要往后躲,將手握的又緊了幾分,道:“阿晨,你只要下力查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陸痕綃的祖父、陸家家主陸杰本姓徐,陸痕綃就是那位被朝堂巫蠱下咒的徐壹壹!”
易闌猛地將手從苗沫的桎梏里抽了出來,緊緊的捂住耳朵,將頭埋下高聲否定道:“不要說了!我不想知道!”
苗沫拉著易闌的手腕,緊追道:“徐家家主徐明舟病危了,徐家正從下輩里挑選繼承人,陸痕綃她戰(zhàn)功碩碩,必定是候選里最強(qiáng)勁的對手。”
易闌聲音有些顫抖的發(fā)問道:“徐家換家主,與陸痕綃何干?”
“阿晨!你是不是傻!”苗沫的朱唇開了又合,半晌哽咽道,“沒有人會對另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好,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次去軍營,就是當(dāng)了她手上的一只替罪羔羊!”
見易闌情緒稍稍有些安穩(wěn),苗沫也深呼吸咽下了哭腔道:“還有她的胞弟陸痕跡,金陵人可謂是談之變色、閉口不言……”
“沫沫!”易闌不顧昔日好友的儀態(tài),反駁道,“阿跡雖身為瞞天肆的東家,但為人謙遜有禮,在軍營幫了我不少忙,你怎地信口雌黃!”
苗沫的神情一頓,恨道:“阿跡……你才見過他幾面啊就稱呼的如此親密。你是我朝的官員,你可知瞞天二字從何而來,瞞天肆可是個黑白通吃的三教九流之所,你以為他的手比陸痕綃干凈多少!”
苗沫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淚水終于從眼眶中滑了下來,她的語氣充滿了失望道:“阿晨,你可還記得你半年前的豪言壯志嗎?只認(rèn)將令不認(rèn)君,輕天輕地輕蒼生……你可是為了天下蒼生去投筆從戎的??!”
易闌猛地站起身,碰倒了盛著喜酒的杯盞,酒液滴滴答答的順著桌沿落在地上,像極了有人在低聲抽泣。
屋內(nèi)靜默了許久,才響起了易闌充滿歉意的聲音道:“沫沫,實在是抱歉在你大婚的日子惹你落淚,我信你的話,也信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與陸痕綃出生入死過多次,我不會因為她胞弟、因為你說的幾句話就改變對她的認(rèn)知。”
“我信她,從未想過會害我?!币钻@邊說便拉著旁邊默不作聲的思晴往門口走去,直至推開了屋門也沒有回頭看苗沫一眼,易闌不知該做什么表情來面對苗沫,只得喃喃出了一句,“所以……對不起……”
40
戌時,京城外。
思晴仍舊抱著易闌的長劍,小心翼翼的打破沉默問道:“易大人,咱們要去哪兒?是回軍營嗎?”
易闌眨了眨有些酸澀的雙眼,搖了搖頭,朝思晴扯了扯嘴角,回道:“咱們?nèi)ソ鹆暌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