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睡了多久,花念歡恍惚睜眼,竟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月宮的床榻上
周身充盈著藥草的香氣,讓她下意識以為,睜眼就能瞧見宮遠(yuǎn)徵
她還是習(xí)慣了,身邊有宮遠(yuǎn)徵的日子
月公子醒了?
花念歡月公子?
嗓子干澀得像被砂紙磨過,舌尖還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
花念歡我…昏迷了多久?
月公子別擔(dān)心,你哥以你留在這里學(xué)藝為由,把你爹那邊搪塞過去了,至于前山的事,自然有他處理
那天的情形,大抵是花念歡遲遲未歸,花公子尋來時,正撞見宮遠(yuǎn)徵抱著重傷昏迷的她
等傷情稍穩(wěn),便立刻將人送到月宮,求月公子照料
月公子放心,你的身份沒暴露,是宮尚角放你們走的
從月公子口中,花念歡才知,哥哥這次是真動了怒
而宮尚角許是自知理虧,又或是心存愧疚,竟沒阻攔哥哥帶她離開
那宮遠(yuǎn)徵呢?
她剛想開口詢問,月公子已遞過一杯溫水
月公子喝水吧,至于他…他很好,沒受傷
花念歡小口抿著水,瞥見月公子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有話卡在喉嚨里
花念歡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月公子是啊,你是喜歡上他了嗎?
花念歡我…
下意識擋在他身前的那一刻,哪里還藏得住真心?
她明知自己體弱,卻還是拼了命去護(hù)他——那瞬間的本能,早已替她回答了所有
花念歡我不知道…
月公子你總會知道的
月公子走前確有提起,宮子羽已帶著新娘云為衫來到月宮進(jìn)行三域試煉的第二煉
花念歡閑來無事時常去探望,一來二去,竟也能和兩人說上幾句
月公子你這交際的速度,真是讓我自愧不如
宮子羽既然你來自花宮,為何又會在月宮生活?
花念歡月公子算是我?guī)煾改兀乙幌蛳矚g醫(yī)術(shù),對鍛造沒什么興趣,所以常待在這里跟著他學(xué)習(xí)
宮子羽這才恍然大悟
花念歡瞧著眼前這對新人,越看越覺得宮子羽好眼光——云為衫說話溫聲細(xì)語,瞧著便是極好相處的人
她在月宮過得也算自在,雖說身子還虛,好在已能正常走動,時常東瞧西看地打發(fā)時間
可另一邊的宮遠(yuǎn)徵,卻實實在在地落了心
宮尚角遠(yuǎn)徵,又走神了,是在擔(dān)心小白?
宮遠(yuǎn)徵她哥把她帶走了,不在角宮…他們能去哪兒?她…還會回來嗎?我之前是不是不該對她那么兇?
其實他不過是嘴硬罷了,哪里真兇過?
可一想到那天她染血的衣裙、不斷滲血的傷口,還有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和微弱的呻吟,心就像被攥住一般發(fā)緊
宮尚角她哥哥來了消息,說她很好,你放心吧
說到底,宮尚角總覺得對不住花念歡,所以但凡她有要求,總能滿足
可如今花公子怒氣未消,他們怕是一時半會兒見不到她了
遠(yuǎn)徵這般聰明,怎會察覺不出花念歡并非尋常人?
只是那些漏洞百出的借口,在“她是否平安”面前,早已不值一提
宮遠(yuǎn)徵平安就好
宮遠(yuǎn)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宮尚角看在眼里,心里已然明了
這場意外的相遇,莫非真要催生出意外的情愫?他只盼著,能有個圓滿的結(jié)局
而遠(yuǎn)在月宮的花念歡,正聽著哥哥沒完沒了的嘮叨
花念歡哥…
花公子這次絕對不行!你自己的身子,怎么能不愛惜?讓爹知道了,仔細(xì)你的手!
花念歡看著自己還沒完全好利索的手,她也不想傷上加傷啊
月公子罷了,你且好好養(yǎng)傷,身子好了,才能回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