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皇宮大殿上。
“兩位姑娘平身。”南景國當今皇帝蕭鐸端坐在大殿中央。
“謝陛下?!眱扇送暣鸬?,緩緩起身。
和謝凝煙并肩而立的這位姑娘也是一位美人。看上去略長謝凝煙一兩歲,一襲淡粉色的衣裙,映襯著她若桃花般嬌艷的面容,眼光瀲滟,似一汪湖水,身姿窈窕,氣質(zhì)溫婉。
“你二人如今已入宮中,不比在你們家中,需要曉習宮中規(guī)矩。明日開始自有教習嬤嬤講授于你們?!被实凵磉呑膽?yīng)該就是姜皇后。
這姜皇后真真是氣度不凡,確有母儀天下的威儀。她講話雖不緊不慢,聲音不高不低,但是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民女謹遵皇后懿旨,定在宮中謹言慎行,還望能多聆聽皇后娘娘教誨?!?/p>
謝凝煙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身旁這位美人姐姐已經(jīng)對答如流,沒有一絲拘謹慌張的神色。謝凝煙暗暗佩服這位姐姐在這樣的場面上也可以應(yīng)對自如。
“你這樣有心,哀家甚感欣慰?!苯屎笪⑿︻h首。
“如今我南景時時受到北蒼侵擾,皆因我漢人不善騎射。我朝應(yīng)鼓勵黎民百姓著胡服,練騎射,無分男女。所以你們?nèi)雽m后也要帶著公主們一同練習騎射。宮中若盛行胡服騎射,民間自會紛紛效仿。有朝一日,我南景也可以全民皆兵,無須再懼北蒼進犯?!被实凼掕I說這段話的時候聲如洪鐘,好像并非只是說給這兩個女子聽的,更像是說給南景所有的黎民百姓聽的。
“陛下時時刻刻心系我南景安危,是我等百姓之福。民女隨后會寄家書于父親,告誡家中男女時刻將國家安危系于心中,盡己所能為陛下分憂?!?/p>
謝凝煙不禁側(cè)目看向旁邊這位美人,好一副伶牙俐齒。
從大殿出來,謝凝煙不禁上前詢問美人姐姐道:“剛剛面圣,不方便問,還未來得及請教姐姐姓甚名誰?家自何方?”
“妹妹是謝家小姐吧,我也是江南人氏,不知你是否聽過姑蘇姜氏?我母家自小喚我姝妤。妹妹叫什么名字?年芳幾何?”
“原來姐姐是姑蘇姜氏,與我算是同鄉(xiāng),我是錢塘謝家,名叫凝煙,今年十六歲了。”謝凝煙像是在這深宮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瞬間感到緩解了幾日來的孤單感覺,終于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
“我虛長妹妹兩歲,以后咱們可以姐妹相稱,在這宮中做個伴兒了?!苯フf著笑了起來。
謝凝煙還沒有見過有人可以笑的這么美。姜姝妤嘴角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笑起來甚是甜美。謝凝煙是家中獨女,并無姐妹,此時有個同鄉(xiāng)人可以做自己的姐姐真是再好不過了。謝凝煙不由得拉住了姜姝妤的手。
“妹妹平時用的什么香薰,如此好聞?”姜姝妤與謝凝煙挨的這樣近,聞到了謝凝煙身上的異香。
謝凝煙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低下頭回避了姜姝妤的眼神,搜腸刮肚的編了一個答案,道:“我們謝家有獨門的制香技藝,姐姐若喜歡,我可以給姐姐配制一些來用。”
“那再好不過了,我先謝過妹妹了?!庇质悄莻€迷死人的甜甜的笑容。
蕭暮云看著手中的香囊,思緒不禁又回到了那個風雪天。
這香囊一定是那天抱她下馬的時候掛在了馬鞍上??蛇@香囊的香氣并不似自己那日抱緊她時聞到的味道。那種銷魂的味道,已經(jīng)深深刻在他的心中,無法忘懷。
謝凝煙寢殿的宮人已經(jīng)來回過話,她身體已經(jīng)無恙,自己這才松了一口氣。蕭暮云驚異于自己對于謝凝煙的放心不下。
在戰(zhàn)場上,蕭暮云從來沒有怕過死,他覺得戰(zhàn)士最好的歸宿就是在戰(zhàn)場上流干最后一滴血,為南景國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他希望終有一日可以踏破北蒼,統(tǒng)一南北。
連死都不怕的蕭暮云還沒有什么讓他畏懼過,但是謝凝煙竟讓自己有了害怕的東西。
馬上又要回到北部邊境去駐守了,這兩日還來得及親自去把這個香囊還給謝凝煙。一想到要再次見到謝凝煙,蕭暮云竟然莫名的緊張起來。他既期待又害怕,不禁握緊了手中的香囊。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蕭暮云這樣的南景戰(zhàn)神也不能例外。他不知道自己和謝凝煙今生的糾纏早由前緣注定,以后發(fā)生的一切都不似他想象中的樣子,也不受他得掌控。他也只不過是命運的一枚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