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蒼王宮。窗外月朗星稀。
“陛下,南景新娘謝凝煙求見?!逼蛷淖叩接钗暮彰媲跋蛩A報。
“哦?這么晚了,她何事求見?”宇文赫正在批閱奏章,這段時間太過忙碌國事,把南景和親這件事都給忘記了。
“說是親手做了些宵夜想請陛下品嘗?!?/p>
一絲得意的笑容爬上了宇文赫的嘴角,但是臉上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向他討好的女人實在太多了,看來這個南景女人也莫不如是。
“讓她進(jìn)來。”宇文赫吩咐道。
謝凝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走進(jìn)了宇文赫的大殿。今晚謝凝煙也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她按照江南流行的式樣挽了發(fā)髻,穿了南景漢人女子的衣裙,淡淡的涂抹了胭脂,涂了些唇色,整個人看起來都像這早春的花兒一樣,嬌艷剔透。
“臣妾拜見大王。”謝凝煙緩緩躬身跪下,低著頭按照南景宮中的禮儀給宇文赫行了禮??赡苁翘^緊張了,禮畢,謝凝煙并不敢抬頭看向宇文赫。
宇文赫從書案前起身,不疾不徐的走到謝凝煙面前,一手突然托起謝凝煙的下頜,抬起了她的臉。謝凝煙被這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嚇了一跳,睜大了雙眼望向宇文赫。
兩個人都被對方的臉驚呆了。
宇文赫竟然不自覺細(xì)細(xì)的端詳起謝凝煙的臉。自打謝凝煙步入大殿,宇文赫就被這個女人的獨特氣質(zhì)吸引。跟那些整日圍繞著自己的北蒼女人實在不同,謝凝煙美的如此精致。忽然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幽幽的傳來,宇文赫只覺得這香氣讓他更為之著迷。
謝凝煙從未見過西域長相的人,她驚異于宇文赫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睛,睫毛竟然比女人還要濃密和欣長。這樣一張臉再配上高大的身形和壯碩的體格,宇文赫就像是一尊神像雕塑。這北蒼王根本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魔頭,而是一個英俊的青年君王。可是宇文赫的手怎么如此冰冷,他托起自己下頜的時候,就像有一股電流擊穿了全身。
“你就是南景第一美人?”宇文赫口吻中帶著不屑。
“讓大王見笑了,凝煙不僅在南景不敢稱第一美人,以臣妾的姿色,在北蒼也只是泯然眾人而已。感念大王不棄,讓臣妾有機(jī)會到身邊伺候。”謝凝煙已經(jīng)卑微到了塵埃里。
“看來美人也是個聰明人,蕭鐸老兒怎么舍得把你送到我這里來。”說著宇文赫松開了自己的手,轉(zhuǎn)身走回了臺階上的書案旁。
謝凝煙也緩緩起身,直視著宇文赫道:“南景與北蒼結(jié)了這秦晉之好,是二位陛下體恤民情,不愿戰(zhàn)火再涂炭生靈,兩國百姓無不稱道。”
“那美人嫁入北蒼可也是為了天下百姓?”宇文赫見謝凝煙講話滴水不漏,心中甚為疑惑,這個美人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個問題問的謝凝煙一愣。若回答是為了天下百姓,那欠缺了夫妻情誼,宇文赫定然覺得自己對于他并無夫妻情分,更加不會對自己有半分感情,他大概會繼續(xù)冷淡自己。若回答不是,那自己嫁入北蒼又是為了什么?難道告訴宇文赫自己是被迫的?當(dāng)然不行,自己若是被迫嫁入北蒼,讓宇文赫沒了面子,他怕不會遷怒于自己。
“臣妾對大王的威名早有耳聞,內(nèi)心對大王欽佩不已。臣妾愿入北蒼常伴大王左右?!敝x凝煙這番話說得實在是底氣不足,緊張到發(fā)抖。
“過來?!庇钗暮胀蝗幻畹馈?/p>
謝凝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回答不合宇文赫的心意,膽戰(zhàn)心驚的緩緩走到了宇文赫身邊。
“你不是要常伴我左右么?今晚你就留下給我磨墨?!闭f著,宇文赫的眼睛就沒有從謝凝煙身上移開過。
“遵命?!敝x凝煙放下手中的食盒,開始磨起墨來。
“你帶了什么宵夜給我?”宇文赫看到食盒突然問到。
“回大王,是我們江南的一種甜食,我看廚房里有干桂花,就用來做了幾塊桂花糕,想請大王嘗嘗。”
“你親手做的?”
“嗯,臣妾手腳笨拙,不知合不合大王的胃口?!?/p>
“本王不喜甜食,以后不要做了。這些拿給下人們吃吧?!?/p>
仆從立刻把食盒撤下了,大殿里只剩下宇文赫與謝凝煙。
宇文赫只顧批改奏章,再也沒有與謝凝煙說話,也不曾望向她一眼。
可能是剛剛太過緊張,也可能是因為懷有身孕,謝凝煙突然感到一陣強(qiáng)烈的困倦。她一手強(qiáng)撐著自己的腦袋,另一只手還在磨著墨。就這樣,謝凝煙一不小心竟然睡著了。
謝凝煙剛剛睡去,宇文赫就轉(zhuǎn)過頭來,再次細(xì)細(xì)的端詳這個美人。她睡著的樣子也是這樣的迷人。宇文赫叫她留下來磨墨,是為了可以再次聞到那陣蝕骨銷魂的香氣。
他要讓她在自己身邊常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