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風濟——孤城閉

任值教官的最后一天，尚才師生匯聚于學校禮堂，正是校長為送行會演講開幕詞

“呯！”

門被大力推開，撞到墻上發(fā)出巨響，校長停止了講話，而禮堂喳喳的鬧了起來，闖進來的學生似乎喘的急，彎腰撐著膝蓋沒做聲

“林…林晚兮要跳樓！”

“什么！”

教官在哪！

“尚才樓天臺！”

逍玄楚子打消防隊電話！

肖簡（少校）你們幾個去找找大面積質軟可接人的東西！

肆測你們跟我來，你們和楚故去接應消防隊，與消防隊保持聯(lián)系！其他人在尚才樓下待命！

“是！”

……

尚才樓

消防隊還未到，樓下是一營人員阻成的隔離帶，圍著所有師生。樓上是一營人員及當事人父母和班主任

肆測齊備呢

逍玄不知道，上樓就沒影了

肖簡（少校）孩子，下來吧

林晚兮坐在天臺邊緣，那天風很大，她笑著，眉宇間沒有愁容，只是眼眶濕著，都沒掉下一滴淚

“教官，很抱歉給你造成麻煩，請你別再靠近了，否則我會立馬跳下去”

肆測……

肆測停下腳步，沒再往前

逍玄同學，你下來我們好好說怎么樣

林晚兮垂著頭搖了搖

逍玄有什么想不開？

“沒有，就是有點累”

“你上個學有什么好累的，我上班都沒喊累！”來自林晚兮的父親

“是啊，我有什么累的，我是你們的累贅”

教官林先生請和我先下去吧

“不下！我要看看這死丫頭丟死人了，一天天學習跟個鬼樣還在這裝模作樣！”

來自林晚兮的母親

肆測閉嘴！

“你…！”

樓上的人臉色都不好，逍玄眉頭皺的很緊，肆測臉上也裹了層霜。

林晚兮沒哭，她笑了，很苦

“為什么，我明明很努力了…”

“你還有臉說努力，努力了考這么差！”

“林晚兮父母，你們…少說兩句吧，晚兮確實很努力…”班主任也看不下去了

也許是那對父母被反駁了，臉上掛不住，開始亂咬人：“你個老師也是，用心了嗎教這么差！”

“……”

“看啊，你們永遠這么強勢，至高無上的認為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這一刻林晚兮好像再也撐不住了，聲音里帶了哭腔，說話也越來越急

“我的手機你們想看就看…想翻就翻，我學習不好就懷疑我在外面鬼混，將我關在房里，干涉我的社交……”

“我的生活除了學習還是學習，考不好迎接我的……就是無盡的謾罵”

這下逍玄他們知道為什么這個學生要輕生了

“我的房間里都要裝攝像頭，你們多偉大啊！每天念著自己為了我學習有多幸苦，你們小時候有多累，你們所認為的教導卻是我的負罪來源！半夜你們不停吵架，第二天卻問我上課為什么打瞌睡……我只想好好吃個飯，好好睡個覺而已，我知道你們累，但這不是你們限制我一切的理由！”

“初中時我想著，努力努力考出這里，結果你們篡改我的志愿表，把我禁錮在了這！”

“我只是…只是…”

肆測你只是成績不好，沒有錯

林晚兮聽見這句話，猛的抬起頭，眼淚再也沒控制住

此時消防隊上來了，林晚兮的情緒也穩(wěn)了很多，只是還是不讓人靠近

齊備同學，風很大，多穿件吧

樓下一層響起齊備的聲音，林晚兮低頭一看看見一件軍大衣被伸上來

林晚兮的父母沉默了許久，也許在反思

齊備同學，外面很美，你應該去看看

“嗯”

齊備學歷并不是最重要的，學習的好壞也不是判斷是非曲直的標準，你要對自己好點

這不只是說給林晚兮聽的，更應聽的是她的父母

“我們養(yǎng)你長大，供你讀書我們還有錯了不成，你有本事就跳下去，否則你下來你看我打不打死你！”她的母親沒有絲毫的懺悔

逍玄閉嘴！你們非得逼死自己的孩子才罷休嗎！永遠只會后悔，學不會珍惜嗎！

這可能是逍玄第一次發(fā)脾氣，而同樣正在氣頭上的人沒有發(fā)現這點

林晚兮抺干眼淚站了起來，她在落日的余暉下微笑，讓人看著模糊

“多謝你們的多年栽培。教官，謝謝你們”

她向后一傾，投向了虛空的懷抱，她一生最渴望的，是結尾時虛空給予的

林間風兮與塵煙起，日落山兮共魚雁鳴

沒有錯，只是成績不好而已。有志可扶興華夏夢，無向可入山海尋善景，非惡之志不同又有什么所謂。也許他們是愛她的，也希望她平安喜樂就好，只是路走的越遠就忘了初衷，被欲望迷了眼

【這世間沒壞到讓人想立馬離開，也沒好到讓人依依不舍】

……

逍玄坐在長椅上，肆測靠近時隨手捏了一下他的肩，按的位置剛好，肩慢慢軟了下來

逍玄沒想到你也會好好說話，那聲音溫柔的，要不是我親眼看見我都不信

肆測我也沒想到你會吼人

逍玄……真會說話

肆測嗯

逍玄……

楚故兩位閑著呢

楚故與齊備一齊走來

逍玄林晚兮怎么樣

齊備有重度抑郁癥，不過情緒穩(wěn)定了，她的…父母也正在接受教育

楚故小齊同志，沒想到你也挺厲害的，那天幸好你在樓下抓了一把把人救下了，也挺懸，你什么護具都沒帶，差點一起掉下去

齊備嗯……沒什么，不只是在救她

更是在救曾經的自己…

幾人見他神情落寞，都沒多問

都是…多好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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