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算十步,先下手為強,這是每個無鋒刺客成功出師的必備素養(yǎng),這一局她確實輸了,可日后未必。
只是這云為衫這人似乎有些急功近利,好像在極力證明什么,不太像從小在無鋒長大由寒鴉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人,難道和她一樣是半路出家嗎?
鄭南衣清醒的大腦中閃過一絲流光,卻轉(zhuǎn)瞬即逝,但云為衫不太對勁,一定有哪里被她疏忽了。
忽然鄭南衣想起那個宮門與無鋒大戰(zhàn)之后憑空出現(xiàn)的無鋒少主,或許不是突然冒出來,而是早就顯于人前了,只是她們不知而已……
千里之外,云凌城靜謐小巷的一座宅子里,寒鴉伍看著手中接到的消息:即刻動手,不留活口。
簡簡單單八個字注定了云凌城鄭家的結(jié)局,寒鴉伍看著手中的紙條邪肆一笑,劍眉星目微微揚起。
半夜三更大多數(shù)人在一天的奔波勞碌后疲憊不堪地進入夢鄉(xiāng),可此時朦朧月色夜空下,一群身著黑衣窄袖勁裝,面帶黑巾,氣勢肅殺之人如同地獄幽靈般行走在街道上。
朦朧的月色影影綽綽地拉長了他們的身影,偶爾一速銀光閃爍,隱隱可以看到他們配帶的長劍。
一群黑衣人宛如清風而過淡然走遠,飄飄衣袖不曾留下半點痕跡,更是聽不見一點兒腳步聲。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夜空點點云層聚攏成片,層層疊疊地將唯一的光亮漸漸遮掩,為行走幽靜小道的黑衣劍客,提供了悄無聲息進入目標地的機會。
一包包勁力十足的迷藥,讓鄭家除無鋒細作外的奴仆主子陷入昏睡。
余下的幾個漏網(wǎng)之魚,在求救信號還未發(fā)出時,便無聲無息喪命在刺客長劍的圍堵之下。
“大人,鄭家已無一個活口,搜查財物時,在鄭家家主書房的兩個擺件里發(fā)現(xiàn)了兩樣東西?!币拱肴粋€低沉嘶啞猶如索命閻羅的嗓音響起。
寒鴉伍低頭擦拭著手中染滿鮮血的長劍,聞言也不曾抬頭,如烈風削成的俊臉上還帶著一點笑意,完全沒有剛殺完人的緊張焦慮。
“每個人都檢查補刀了嗎?確定無一活口?!背D晟n白如霜,干燥劇裂幾乎沒有血色的嘴唇,吐出的話語更是寒如冰霜。
“回大人已經(jīng)全部仔細清點檢查過了,所有人都在身體致命部位補了一刀,一共有二百零六具尸體與探報的人數(shù)吻合,無一人錯漏。”
寒鴉伍默言地把血紅如霞的劍擦得透亮,隱隱可從劍身看見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慢條斯理地將其放回劍鞘,才漫不經(jīng)心地伸手接過蒙面男子遞過來的一本小冊子和一張略顯淡黃薄如蟬翼的信紙。
一雙深不見底的丹鳳眼略微打量了幾眼,冊子里是一份名單,應(yīng)該都是鄭老頭記錄下來。
這些名單上的人名或門派勢力都是江湖上暗中與無鋒勾結(jié)聯(lián)系,而另一張紙上面是鄭家與宮門‘勾結(jié)背叛’無鋒的證據(jù)。
粗略地看完信紙,寒鴉伍嘴角微彎,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倒是挺聰明,還知道留后手?!?/p>
“好了,吩咐他們趕緊收工,已經(jīng)夜深了,收斂好尸體,便回吧!”話音未落寒鴉伍將冊子踹進懷里,便轉(zhuǎn)頭大步離開。
臨出垂花門時,隨手將淡黃色信紙丟落,清風徐來拂過樹葉,信紙也隨之飄逝淹沒在黑夜之下,鄭家人都死透死絕了,這東西留著也沒什么用處。
寒鴉伍口中的‘收斂尸體’可不是好好安葬之意,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死人,是不值得他們費心的,澆上一些桐油,再點把火便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