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頭一次思考自己是否過于自負了,一個鄭南衣,一個云為衫,這兩個表面看著不如她的人,可其實都還隱藏著另一個身份。
云為衫自是不必說,她倆互相利用對方,都想刺探對方底牌,可最后誰也沒占到什么便宜。
可眼前這人悶不吭聲地,卻是把她們幾人哄得團團轉(zhuǎn),連為人做了嫁衣都不知道。
而且此時令上官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的身份應該除了點竹不會有人知道,而點竹是無鋒首領(lǐng)的身份也是她用了好幾年時間,才隱隱探出來的。
而且她從頭到尾也只是猜測,并無實證,可這人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說出來了,并且十分肯定,不簡單。
看來云為衫當初沒說假話,這個女人的心思之深,真的比點竹還要可怕。
上官淺此刻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她就好像被人捏住咽喉七寸,任人宰割的魚兒。
不過,看鄭南衣的樣子,她應該不會是和無鋒一伙兒的,想到這里上官淺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鄭姑娘和我說了這么多,總不會是為了給我講故事的,也不是為了讓我給你道謝,不知姑娘有何高見?”上官淺靜下心不動聲色地道。
鄭南衣聞言心中一笑,果真是上官淺~到了此時此刻還能泰然自若,令人佩服。
“我是好心地想給姑娘提個醒~”鄭南衣看著她清純?nèi)粞┑拿婵?,意味深長地笑著又轉(zhuǎn)了個道。
“與豺狼為伍合作,無意于與虎謀皮,何時被人拆吞下腹都不知道,你說是不是?上官姑娘~”
上官淺聞言愣了一瞬間,隨即心中更加大駭,腦子極速運轉(zhuǎn),思考著鄭南衣話里的含義。
鄭南衣既然已經(jīng)知道她是孤山派的后人,那么她肯定清楚她與無鋒隔著血海深仇,所以她口中的合作一定不是同無鋒有關(guān)的~
那就只剩下另一個了~
上官淺清亮的眼眸漸漸地幽深如墨,她到底是如何知曉這些事兒的?
連時刻防備著有心之人的霧姬夫人,都沒發(fā)現(xiàn)她在私底下的小動作。
這個女人遠在角宮,又被人時刻盯著,卻能對她在宮門的行動一清二楚,如何能不令她驚駭。
鄭南衣知道這些事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宮尚角也知曉了,不可能,不會的~
如果宮尚角知道這一切了,她不會現(xiàn)在還安然無恙。
“你想說什么?”上官淺出言試探道,她想看看眼前是不是真的知曉一切,還是故意出言詐她。
上官淺好不容易才和宮喚羽達成了合作,眼看著馬上就能得到后山無量流火的秘密了,此時放棄,她如何能甘心。
“呵~上官姑娘不必如此小心緊張,我對你并無惡意不是嗎?否則前些日子被運出宮門的尸體,就不會只是一個云為衫了,對不對?”
拿捏人心不止上官淺會,她鄭南衣也學會了,還能活學活用。
鄭南衣把玩著手里的小手爐,漫不經(jīng)心地道:“上官姑娘~我可提醒你一句,與你合作的那個人連自己想要的東西,都要陰悄悄地躲在地溝里,費盡心思才能勉強謀算?!?/p>
“如此小人行徑,談何助姑娘你復仇呢?姑娘不怕他翻臉不認人,倒打一耙嗎?”
上官淺心計城府頗深,若是不能將她徹徹底底地按服,她一定不會心甘情愿為她所用,說不定還會在背后反咬她一口。
鄭南衣知道,上官淺最大的軟肋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孤山派滿門無辜的性命和鮮血,可以撬動她的內(nèi)心。
而鄭南衣就是要利用她這個弱點,一步一步擊潰上官淺對她的防備,讓她信服她是唯一一個可以助她復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