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澹臺燼和葉冰裳外逃時,宮中的盛王當(dāng)即摔了茶杯,覺得事情恐怕要脫離掌控。
待到仔細(xì)詢問過回來復(fù)命的侍從,他才知道這件事中居然還有他那個好兒子蕭凜的影子。
盛王當(dāng)即便下發(fā)了旨意,以葉嘯之女葉冰裳協(xié)助他國質(zhì)子澹臺燼叛逃為由,剝奪了葉嘯及其子葉清宇手中的軍權(quán)。此外,宣召六皇子蕭凜入宮問責(zé)。
蕭凜挺直身跪在盛王案前,盛王不問,他也不開口,就這么默默跪了兩個時辰。
盛王將案上堆積的政事都處理完畢,見他那個清風(fēng)朗月的兒子還是這么跪在地上不言不語,才漸消的怒火不由又是高漲。
盛王冷哼一聲,強壓心中怒意,道:“怎么,宣城王沒什么要跟寡人解釋的嗎?”
蕭凜提起了精神,對著盛王嗑了一個頭,直起身后開口:“父王,兒臣自知有錯,不該違背父王意愿,還請父王責(zé)罰!”
盛王聽他認(rèn)錯,心道他還算知道好歹,但還是忍不住想罵他兩句。
“蕭凜,你不是蠢貨,怎么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寡人不信你察覺不出寡人此舉背后用意!”
蕭凜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上首的盛王,他清朗的聲音堅定而不悔:“兒臣知曉。正是因為兒臣知曉,所以兒臣才更要阻止?!?/p>
蕭凜的話讓盛王原本消減的怒火在這一刻沖向了頂峰。一本厚厚的奏書自上砸下,尖利的邊角劃過蕭凜臉龐,留下一道血痕。
“你可真是寡人的好兒子!滾,給寡人滾回你的府中,這個宣城王你也別想當(dāng)了!”
憤怒的咆哮讓蕭凜的耳中嗡嗡作響,充分體會到了父王此時的怒不可遏。
這是第二次被父王用奏折砸了……
偏過腦袋的蕭凜苦中作樂地想。上一次他的心愿沒有達(dá)成,這次,他好歹做了想做的事!
“多謝父王,兒臣領(lǐng)命!”
蕭凜伏地叩首,帶著傷緩緩?fù)顺隽舜蟮睢?/p>
葉府軍權(quán)被奪,蕭凜遭斥,種種變故讓人猝不及防。更別提昔日貴女葉冰裳與那敵國質(zhì)子外逃之事更是給京中百姓們增添了許多談資。
百姓們眾說紛紜,有說是那澹臺燼所圖甚大,強脅葉冰裳而去了;有說是葉府苛刻,致使兩人生活困苦才不得已外逃;還有的竟猜出了是盛王猜忌,為求保命,兩人才不得不離開……
還好,這些傳言中,沒有對少商和澹臺燼太過詆毀的言論。也許,京中百姓還念著當(dāng)初葉冰裳的施粥之恩。
龐宜之拎著烈酒來到了宣城王府……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六皇子府了。
他拎著酒進(jìn)去,見到人便將酒打開,而后拿過酒杯,徑直給蕭凜和自己斟上一杯,將其遞到了蕭凜面前。
“喝吧!一醉解千愁!”
蕭凜也的確需要一杯酒,他沒有多話,接過來一飲而盡。
龐宜之見他喝了,又看他愁悶的樣子,不由道:“我說大師侄啊!你這都是為了什么?”
蕭凜緊握著那個酒杯,沉默一會兒后,開口:“為了無愧于心!”
龐宜之無奈搖頭,他這師侄,要他說就是太正經(jīng)了!
不過,他此番前來不光是為了勸慰他,而是另有件要緊的事。
喝過了酒,待蕭凜的情緒沒有那么壓抑了。龐宜之這才端正了神色,嚴(yán)肅地朝他道:“現(xiàn)在你不能再低迷下去了,你可知這京中即將出現(xiàn)動亂?”
蕭凜抬頭,不解他話中之意:“發(fā)生了何事?”
龐宜之面色冷沉:“兩日前我入宮時竟然發(fā)現(xiàn)宮中有妖氣殘存,不過我暗自搜尋過,卻沒有找到根源。這兩日,京中百姓有多人失蹤,我思來想去,極有可能是大量的妖物作崇。不盡快阻止的話,京城就要亂了?!?/p>
蕭凜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我這將進(jìn)宮向父王通稟此事,與你一同捉拿妖物!”
龐宜之頷首,他來也是為了這個目的。身為太常博士他倒也不是不能與盛王直接說,只是估摸著這次妖物作崇的規(guī)模過大,他一個人無法顧及所有。
何況,這等牽涉帝王安危之事,還是蕭凜這個皇子親自去說為好,正好也能緩和他們父子的矛盾。
蕭凜片刻未耽擱,立即便進(jìn)了宮求見盛王。他相信師叔的判斷,哪怕他平時看著不靠譜了些,但此等大事,他不會胡言。
盛王聽聞此事,又是后怕又是震怒。帝王權(quán)威,容不得妖魔挑釁。他當(dāng)即便恢復(fù)了蕭凜宣城王的身份,命他率兵,破除妖禍。
好在蕭凜的確未讓他失望,經(jīng)過他和龐宜之的聯(lián)合搜捕,期間還通過葉清宇意外得到了狐妖翩然的幫助。幾人成功將整個京城作亂的妖物擒獲,包括王宮中的那只也沒有除外。
眾人審問過后才知道,這些妖魔都是聽人號令來這京城抓人的。那混入王宮的妖物也是只狐妖,只不過比起翩然來太不夠看。
翩然以族內(nèi)秘法從其口中得知了它們的目的。這批妖物竟是澹臺明朗派來擾亂盛國安定的,那狐妖更是以身蠱惑盛王,想要讓他昏庸無道,為澹臺明朗攻占盛國埋下禍根。
這妖狐別的能力且不說,這臉和身段確實是可以。
眾人得到結(jié)果一時面面相覷。澹臺明朗不講武德??!人間的朝代更迭,他怎么還用上妖了呢?
蕭凜卻是皺了眉。只聽他道:“不好,冰裳和澹臺燼只怕不太好!”
龐宜之在他背后無語凝噎,都什么時候了他還想著別人呢!
翩然輕輕地撞了撞旁邊的葉清宇,揚起下巴朝蕭凜點了點,低聲問:“你大姐真跑了?”她時?;燠E賭坊,這點消息還是聽說過的。
葉清宇抓住她作亂的手,手指豎在自己唇邊,神情緊張地示意她噤聲。
翩然撅了撅嘴,不太滿意。
行,行,行,問問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