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昔毫不畏懼:你來,你有本事殺了我,死一個修羅族就少一個!
桓欽手一頓,凝聚的法力漸漸消散。
桓欽掃了眼正緊張的去察看芷昔狀況的唐周,神色不明。
罷了,殺應淵的機會有很多。今天,這個叫冰裳的修羅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止他。
她說的沒錯,修羅族本就所剩不多,死一個就真的少一個。
桓欽忍怒傳音給芷昔:給吾藏好你的身份,之后會有人聯(lián)系你。若出了問題,修羅族少你一個也不少!
桓欽憋著氣離開,唐周一臉疑惑。
一次這樣,二次也這樣,他快要弄不明白這幕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了。
唐周確定,今天這個人與前兩次襲擊自己的人都不同,但他不懂,他們怎么又突然放過他。
來不及思考太多,他和芷昔都受了傷,芷昔來扶著他一起起身。
兩人飛速離開此地,變幻了樣貌后,芷昔帶著他裝作凡人夫妻混入了城中。
唐周身上才穩(wěn)定一些的傷勢經(jīng)過這一遭又加劇了。
芷昔看著靠在床邊,一直假裝無事唐周,心情郁郁。
“唐周,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第四件神器的下落。不若我們先去取吧?等你的傷徹底好了,我們再回凌霄派?!?/p>
唐周很是詫異,問:“你在哪兒找到的?”
“铘闌山,溫泉池?!?/p>
唐周:“你是說神器在溫泉水里?”
唐周的表情有點不敢相信,本來第四件神器遲遲沒有線索的,沒成想它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
“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是……是那晚你我雙修之時,事后我察覺當時的靈力不對,去查探才發(fā)現(xiàn)的?!?/p>
芷昔垂著頭,像是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唐周想起那晚的事,人也有點羞赧:“這……這么巧。”
就是這么巧,要不是那次意外,芷昔也不會察覺到溫泉池中的異常。
唐周:“難怪那池水對療傷的效果那么好?!?/p>
芷昔又問他:“所以我們要先去取嗎?”
如果要去的話,她可能還要先通知顏淡和余墨他們。铘闌山眾妖的轉(zhuǎn)移和安置需要時間。
唐周想了想,搖頭拒絕了芷昔的提議:“神器不急,現(xiàn)在著急取出,肯定會影響到铘闌山的眾人,也會讓余墨他們難做。”
“那你的傷……”芷昔擔心的蹙起眉。
唐周伸手一點點撫平她的擔心與焦躁:“沒關系,慢慢會好的。比起取神器,我更想早日稟明師門,與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芷昔面上高興,心中卻不太看好唐周的決定。
只要他說了,就相當于是站在了凌霄派的對立面。而且,就芷昔上次對蒼鴻的觀察來看。
這個人表面是天師,以降妖衛(wèi)道為己任。實則暗地里偷偷煉化妖靈,他的法力中潛藏了妖的暴戾之氣。
如果不是芷昔修煉修羅之力,她還不會那么快察覺。
再加上蒼鴻心性獨斷,芷昔知曉唐周這一行必不會順利。但她的阻止,唐周也不愿聽。
在他心里,不論如何,凌霄派也是他的師門,他該對師門有個交待。
“算了,反正我勸不住你!”
芷昔掌心出現(xiàn)幾枚紅色花瓣,將之化入唐周的傷處。
看他臉色明顯好了一些才道:“你既不聽我的,那這次回去,我也一定要跟著你。你也別想勸我!”
唐周微微張口,半晌,還是沒說拒絕。
他本不欲讓芷昔冒險,到了凌霄派就想辦法讓她留在山下,他自己獨自回去??磥?,他的想法,芷昔早就看透了。
唐周心中嘆氣:“好,到時候你便躲著些?!?/p>
芷昔法力日益增強,唐周只怕她會為護他,與他的師門再起沖突。
神霄宮
柳維揚接到了尊主的來信,言明他的身邊有內(nèi)鬼,讓他好生注意。
芷昔沒有直接將懷疑陶紫炁的事說出來,因為柳維揚現(xiàn)在雖然認了她為主,卻依然對她懷有戒心。
且旁人對心愛之人的指責,當事人往往都不會信。或許由柳維揚自己去發(fā)現(xiàn)才是最好的。
柳維揚銷毀了手中信件后,獨自在書房陷入沉思。
魔冥兩族在他這段時間的不懈努力下,生活已漸漸步入正軌。
他和紫炁的婚禮也是秘密籌備中,只待他正式與紫炁求親。
柳維揚以為今后的日子會一點點好起來的,為什么?為什么這個時候又說他的身邊有內(nèi)應呢?
柳維揚難耐的抵住額心,竭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糟糕的結(jié)果。
他的身邊都是信任的人,若真出了內(nèi)應,那絕不是他想看到的結(jié)果。
傀儡術泄漏,而除他以外熟知此術的魔族長老們早已死在了戰(zhàn)場。所以……是你嗎?紫炁?
柳維揚驀地睜開眼,眼眸里迸發(fā)出一抹難過又掙扎的光。
鏡湖水月的幻境中,柳維揚換上了紅衣,牽住陶紫炁的手。
“紫炁,今生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子!”
柳維揚伸手讓幻境中的花瓣飛舞,揚揚灑灑落了兩人滿身。
陶紫炁看著自己對面的男人,目光柔情:“玄襄,結(jié)仙侶契,今后你我二人將事事坦誠,再無相瞞可好?”
陶紫炁的話語真誠,看不出一絲異樣。
柳維揚不想將懷疑的目光鎖定在愛人身上,只是“再無相瞞”,他怕是做不到了。
柳維揚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晦暗,低聲道:“唯心所愿,必不相瞞。”
只要是他能說的,他都可以相告。唯愿紫炁,亦能坦誠。
柳維揚將心中的惶恐與不安壓下,擁了陶紫炁在懷。
陶紫炁默默抱著人,少頃,忽然問了一句:“玄襄,魔族和冥族的人你是不是把他們救出來了?”
柳維揚環(huán)住她的手微頓,然后輕輕“嗯”了一聲。
“紫炁如何知道的?”
“你最近總是那么忙,還調(diào)動了神霄宮那么多物資,讓人不想猜到也難?!?/p>
柳維揚唇角露出一抹淺笑:“還是紫炁懂我!不過你不必擔心,邪神已經(jīng)死了,我只是柳維揚。”
陶紫炁聽到這話,驀地抬頭,眼帶一絲緊張的看著他:“真的嗎?可以他們中有你的族人……”
她聲音中的期待與遲疑那樣明顯,柳維揚不負她所望的搖了搖頭:“魔族是魔族,柳維揚是柳維揚。他們的事,再也與我無關?!?/p>
陶紫炁頓時驚喜的笑了出來,眼角卻落下了一串淚花:“好!真好!與我們無關?!?/p>
她重新投入他的懷中,在柳維揚看不見的角落,臉上的笑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