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凝明明記得,在爹爹書房里的畫像,爹爹和娘親指著上面的人親口說的,那就是她的祖父祖母。
眼前這兩個人跟畫像上一模一樣,那自然就是祖父祖母啦!
染青與玄夜對視一眼,兩人都想到了一個可能。
染青因為早就知道一些事情,心里有底,面色看上去平靜很多。
但玄夜就不同了,想到那個可能,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染青……真的嗎?”
染青沒回答他,而是伸手揉了揉小女孩柔軟的發(fā)絲,輕聲詢問:“你是應淵的孩子嗎?”
華凝點頭:“是!我爹爹叫做應淵?!?/p>
染青又問:“那你娘呢?”
華凝:“娘親名喚芷昔,聽說娘親還是在爹爹的保護下化形的哦!”
小姨當初給她說過的話,華凝表示她記得牢牢的。
玄夜聽了她們的對話,心里也有數了。
應淵……應該就是他和染青的孩子。
想到這兒,玄夜不由得看了染青一眼。就算他們已經有了血脈,染青她……依然想殺了他。
玄夜心中酸楚難當,直到聽到華凝提起她的母親。
玄夜有些好奇,他的淵兒承襲的是他的血脈嗎?
玄夜:“化形?你母親是仙族?”
玄夜看著華凝額心處的修羅圖騰,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孫女既然是修羅,父母總有一個也是吧!
華凝點頭又搖頭。
這下連染青也疑惑了。按理她封印了淵兒的修羅血脈,他與仙族會誕下修羅的可能微乎其微。
華凝道:“娘親本是四葉菡萏一族,但是爹爹后來身中火毒,娘親為了救他剜了心。爹爹不想娘親死就給了她修羅血脈。”
這些,是應淵偶然間說起的,華凝也記了下來。
“火毒、剜心……”染青喃喃著,眼中不禁盈滿淚光。
她摸摸華凝的頭,將之攬入了懷中:“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
一旁的玄夜聽了心中也是欣慰。
看來他的孩子未來也有不順,好在有驚無險,還有了自己的妻兒。
華凝看出來染青心情不好,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祖母不哭,凝兒在!”
這一聲,直接讓染青眼中的淚落下。
染青松開華凝,仔細端看她的臉。仿佛透過那張臉,她就能看清自己兒子未來的張相。
華凝伸手戳戳染青的嘴角,讓它向上揚起:“祖母笑笑,好看!”
染青沒忍住,帶淚而笑。
玄夜看著華凝,一向無情的眼中盛滿溫柔,再看向染青,更是盡顯柔情:“凝兒說的對,染青,你該多笑笑?!?/p>
聽見玄夜開口,染青的笑突然就落了下去,看了玄夜一眼,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華凝對染青道:“祖母剛剛是不是想知道爹爹的長相?”
染青微訝:“你怎么猜到的?”
華凝揚了揚小臉,小姨經常說許多祖父祖母對孫輩好,都是因為孫輩跟他們的父親長得像。
祖父和祖母一聽見她爹爹的名字,眼睛都快滴出水了,小華凝覺得自己不會猜錯。
華凝:“小姨說的!”
華凝:“不過,祖母如果想知道爹爹的長相,那看凝兒沒用哦!叔叔伯伯們都說凝兒長得像娘?!?/p>
說著,華凝指著玄夜對染青道:“祖母你不如看祖父吧!爹爹和祖父一模一樣!”
玄夜興味揚眉,眉眼間有不易察覺的得意。染青看向玄夜,心頭一哽。
染青摸摸手下孩童軟軟的發(fā)絲道:“不看也罷!知道你們安好就好了!”
想到這兒,染青想起了她在出戰(zhàn)前交代給弟弟帝尊的那條仙規(guī)。
糟了!染青暗道。這孩子的母親既是仙族,這條仙規(guī)豈不是會阻礙我兒情路!
越想,染青的臉色不由越發(fā)糟糕起來。
玄夜看她如此,以為她是連看都懶得看自己,心情不免也不好起來。
要不是華凝是他的親孫女,他一定不會放過說這話的人。
想是這樣想,但華凝敏感。發(fā)現自家祖父略帶了點不善的目光,不由得怕怕的往祖母懷里鉆了鉆。
染青被她的動作鬧回聲,看到玄夜的臭臉,不禁一怒。
染青:“修羅王好度量,連個孩子都嚇!”
玄夜無奈,他真沒做什么,就不小心放了點殺氣罷了。
染青低頭安慰懷中的小人,突然,華凝一直帶著的仞魂劍發(fā)出刺眼白光。
玄夜目光一凝:“是轉息輪碎片?!?/p>
這也難怪,這個孩子可以跨越時空來到他們身邊。
染青心知,小華凝怕是要回去了。
她喚出一枚瑩潤碧綠的玉佩戴在華凝的身上,道:“好凝兒,這是祖母給你的見面禮,你收好?!?/p>
玄夜也不甘示弱,將自己泰半修羅之力打進華凝體內,做好封印。等她長大,自然能將之收為己用。
染青震驚:“你瘋了!”
別忘了他們還在戰(zhàn)場上,他舍了力量是不想活了?
玄夜:“你要殺我,我總是從的?!闭f著,他看向華凝:“給了小凝兒,我這數萬年功力也不算浪費不是?”
玄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染青看著,竟又像是看到了初見時的暮寒。
華凝:“祖父祖母,再見!”
“再見!”染青、玄夜道。
白光掠過,此處再不見那小小身影。
铘闌山花園,華凝一出現,應淵一把上前抱住了她。芷昔緊隨其后,也緊緊摟住了兩人。
華凝答應了的事就會做到,她說會在花園玩,應淵放心。
只時等他來尋她時,應淵只發(fā)現了滿地零落的花瓣和轉息輪的氣息。
應淵直覺不好,叫來了芷昔。兩人正準備沿著法力痕跡尋找時,白光出現,華凝順利回來,兩人這才算放下了心。
華凝被爹娘抱得緊緊的,但一點不排斥,反而拍了拍兩人的肩道:“爹爹、娘親,我見到祖父祖母了!”
芷昔與應淵對視一眼,芷昔道:“那很好啊!可以跟娘親和爹爹講講嗎?”
華凝當即同意:“可以!”
她牽著兩人的手,奶聲奶氣說起了剛剛遇到的事。
“祖父、祖母都對凝兒很好哦!還給了我玉佩!”
芷昔:“那你有謝謝他們嗎?”
“沒有……來不及了?!?/p>
應淵:“沒事,那下次見面你再道謝!”
“好!”
……
兩大一小的身影伴隨著孩童天真的聲音遠去。
前院,屬于顏淡和余墨的喜樂已經奏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