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拿著那根殘余的香去問了一位民間有名的制香人,那位制香人告訴她,這根香里的確有春蘭花瓣的粉末,
不過哪些粉末被研制的很細,且分量輕微,一般人很難辨認出來。
怪道她之前問了許多人,都說沒有。
穗禾得到了答案,真誠的向那位制香人道謝。
制香人搖頭笑笑:“姑娘不必客氣?!?/p>
穗禾想了想,拿出了懷中的另一個東西遞給制香人。
“勞煩您再幫我瞧瞧這個香囊里有些什么?”
制香人接過來聞了聞,道:“石菖蒲、崖柏木、柏子仁......合歡花,還有......”
說著說著,制香人突然頓了頓。
她將香囊收起,很是委婉的道:“姑娘,這個香囊里有些成分長久佩戴對身體有害無益。如果可以,最好還是別戴了?!?/p>
制香人忍住了沒說這香囊簡直是想要人命的。
“細辛、蔓荊子、彼岸花粉、鉤吻,對么?”
制香人正想著,突然便聽穗禾開口詢問。
她有些訝異,但很快便點了頭。
制香人道:“看來姑娘心中有數,那我就不多言了。”
穗禾鄭重道謝:“今日當真麻煩您了!”
說完,穗禾還干脆利落的將她店里各色上好的熏香買了個遍。
制香人一邊給穗禾結賬一邊笑著說:“哪里算是麻煩,我啊!巴望不得你這樣大方的顧客多來幾個呢!”
穗禾微微揚唇笑了笑。
麻煩了別人做事,總是要有所表示的。送禮太過俗套,聽說這位盛名已久的制香人并不喜歡。穗禾就只有盡量照顧對方的生意了。
好在離澤宮其他不多,金銀倒是多的是。她這也算是給大宮主的徒弟找兇手,用起來絲毫不帶手軟。
辭別了制香人,穗禾想辦法確定了若玉的方位。然而在趕去若玉那邊時,穗禾先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路邊的叢林中一具倒地多時,四肢早已僵硬的老人尸體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穗禾用法術將人翻轉過來,仔細一看,居然正是不久前給司鳳診脈的大夫。
穗禾檢查了他的身上,脖頸處有一道烏青發(fā)紫的掌印。殺他的人力氣很大,幾乎瞬間捏斷了他的頸骨。
按理,一個凡人的死不會引起穗禾太大的反應,哪怕是她前不久才見過的人。
可這個老大夫死的很奇怪。
突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穗禾湊近了一點,從他緊握的手中取出了一枚指環(huán)。那是一個精鐵所制的指環(huán),做工精美。
穗禾仔細看了看,可惜并沒有看出什么。
穗禾將指環(huán)收好,念在好歹麻煩過他的份上,她給他找了個適宜的地方安葬,并好心的回了望仙鎮(zhèn)通知他的親朋。
老大夫的死,奇怪也就奇怪在這。
此處臨近不周山,離望仙鎮(zhèn)百里之隔。他一個老大夫,無緣無故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
想到此,穗禾更堅定了要重回望仙鎮(zhèn)一趟的心。
然而等她到達望仙鎮(zhèn),聽到的卻是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數日之前,鎮(zhèn)上的醫(yī)館起火?;饎莘浅4?,讓周圍的居民們根本來不及救火。
見有人問起那天的事,路過的人也忍不住搖頭嘆息:“可惜了岑大夫,他是個好人,經常救助那些無家可歸的孩童?!?/p>
說著說著,路人眼中泛起濕意,抬手擦過眼角。她的夫君當年重病,全靠岑大夫善心,才讓他沒有疼痛的去了另一個世界。
耳邊全是對老大夫的贊美聲,穗禾心中的懷疑淡了一點,卻沒完全散去。
穗禾又問了那位岑大夫可還有家眷,路人頓時一臉警惕的看著她:“你問這個做什么?”
穗禾頓了頓,再次感受到了眼前人對岑老大夫的敬仰。
穗禾道:“我的朋友之前也受過岑大夫的幫助,今日路過想來拜訪岑大夫一二,沒成想......”
那路人臉色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緊接著搖頭:“岑大夫一生樂于助人,并沒有子嗣。”
穗禾有些驚訝,只道原來如此,看來是她來晚一步。
等那路人走了,穗禾看了看已成廢墟的地方,轉身離開。
沒了家人,那也沒必要告訴旁人岑大夫其實死在了別處。不過穗禾疑惑未消,鎮(zhèn)民們都認為岑大夫死在了家里,那他又是怎么會出現(xiàn)在百里外的地方?
搖了搖頭,穗禾將老大夫的事拋在了身后。
到底只是萍水相逢,她肯來送一趟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眼下還是找到那個對她和司鳳下手的人更為重要。
穗禾趕到了定位中那個名叫鹿臺鎮(zhèn)的地方,還沒找到若玉,她先看到了一行有些眼熟的人。
她聽見那群人里,那個紅衣的少女叫另一人為璇璣。
璇璣,璇璣......褚璇璣!
穗禾記起來了,是少陽派掌門的兩位千金。他們身邊圍繞的也應該是少陽的弟子。
幾年不見,穗禾竟差點忘了這幾人。不過,她現(xiàn)在也沒心情跟他們敘舊就是了。
穗禾隱沒了自己的身形,在樹影的遮蔽下繞過幾人,趕去想去的地點。
一陣微風吃過,褚璇璣若有所思的回頭朝身后看了看。
褚玲瓏正一邊跟她說著話一邊往前走,走了幾步,沒聽到褚璇璣的回答,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對方竟停了下來。
褚玲瓏與鐘敏言走回褚璇璣身邊,褚玲瓏問:“璇璣,怎么了?”
褚璇璣有些困惑的搖了搖頭:“剛剛好像有人在看我們?!?/p>
“人?什么人?”褚玲瓏一聽忙伸頭四處觀望,鐘敏言也跟著一起看。
可是兩人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不對勁來。
褚璇璣扯著兩人道:“走吧!或許是我感覺錯了?!?/p>
褚玲瓏和鐘敏言沒看出頭緒,只得點點頭跟著走了。褚璇璣還說著可惜沒遇到離澤宮的禹司鳳和穗禾。
鐘敏言不由得反駁:“我記得穗禾可不是離澤宮的?!?/p>
離澤宮從來不收女弟子。
褚璇璣尷尬的擺了擺手:“順口順口?!?/p>
褚玲瓏搖頭,一邊伸手戳著褚璇璣的額頭:“你?。≌f你沒心沒肺,你還真是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