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姜雪寧態(tài)度不錯,老夫子心里那口氣莫名就順了許多,也愿意騰出點時間來給她解惑。
老夫子即是如此,什么詩,說來我聽聽!
姜雪寧清了清嗓子,在眾人的注目禮之下,一字一句的把那首詩給念了出來。
姜雪寧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十四萬人齊謝甲,寧無一個是男兒。
奉承殿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連眾人的呼吸聲,也能聽清楚,老夫子早已是面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至于其他人,也是一臉驚駭無言。
許久的功夫,老夫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但也不過顫抖著手指責她
老夫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念亡國之詩
姜雪寧不動如山,依舊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姜雪寧先生可是冤枉學生了,我只是不解那花蕊夫人不過一深宮妃子,究竟是如何讓一國上下十四萬人,齊齊做了亡國之人的?
姜雪寧還是說也是因為女戒沒學得好,女訓沒背得牢,學生實在不明白,還望先生能夠解惑才是
見她這般姿態(tài),老先生登時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顫抖著手指著她,說道
老夫子你,你,老夫教不了你這樣的學生,教不了
說著就一揮衣袖,逃也似的閃人了。
尤月歷來只聽聞先生把學生趕走的,倒是第一次見學生把先生趕走,可真是新聞
尤月嗤笑,姜雪寧確是懶得理睬她。
走便走了,不愿意教,她還不愿意聽呢!
沈芷衣寧寧
沈芷衣有些擔心,她剛才說的話實在是太大膽了,這若是被有心人聽去,只怕會引來什么麻煩。
姜雪寧確是坦然得很,渾然不覺自己說錯了什么,反倒安慰起沈芷衣來。
姜雪寧公主殿下不用擔心,雪寧只是一小女子,夫子是孔圣先生,定不會和我這個小丫頭計較的。
沈芷衣不是,我是說
沈芷衣還要在說什么被姜雪寧找了別的話帶過去,見她聽不進沈芷衣只好不再說。
罷了,左右在這宮里有她護著,定不會讓她出了什么事。
下學后,眾人照常回了仰止齋,唯有薛姝尋了個時機脫離人群,前往約定的地方。
薛姝怎么是阿弟你來,被人看見怕是要留下口齒
薛燁本就不愿跑這一趟,若不是父親耳提面命,他才不愿意來。
如今人都來了,反還遭人抱怨。
薛燁啰嗦,你還取不取了?
薛姝皺眉,好在現(xiàn)在天色昏暗,這里又偏僻沒什么人來,她也就沒在說什么。
薛姝給我
薛燁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心里卻免不了疑惑。
薛燁你拿這玫瑰露來做什么,宮里這東西不是也有么?
薛姝你打開看過了?
薛燁摸鼻子,什么好東西他看不得,就是看了又怎樣。
薛姝自然不會把他怎樣,但也沒解釋,而是讓他趕緊離開,最好別被人看見。
玫瑰露是有,但卻是稀有之物。這樣的東西在宮里也是難得的,除了供給幾位主子,剩余賞賜下來的都被登記造冊。
很容易就能查出來,所以只能從宮外得到。
而今她要這東西,便是為了姜雪寧。
早年她就聽聞婆羅花能使人容顏回春,是難得的好東西,沒想到竟讓她在宮里遇到,可真是天助他也。
婆羅花和玫瑰露,相克成毒,無色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