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的,天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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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莫把黎楊踹倒在一邊,拿起了手中的電話。
“艾凡少爺,這個人該怎么處置。
“......”
電話的那頭沉默不語 。
“少爺?”巴莫的話語帶著戲謔,“那么屬下就私自把‘它’解決咯。”
“別,等我,等我過去。”
“哎呦,親愛的少爺,不用您來了,屬下自己就可以解決的。”他刻意將“解決”二字咬重了些。
“不用你?!?/p>
“那么少爺就別怪我翻臉了?”
“......”
“要想他活著回去,就交出你手中的繼承權(quán)?!?/p>
“你到底想干什么!”
“滴滴滴滴滴......”
巴莫掛掉了電話。
艾凡的心跳此時“咚咚”的跳個不停,他遲疑了,自己真的信錯人了嗎。
他穿上黎楊的黑色風(fēng)衣,抬起腿就往外跑,但他全然不知病房外站滿了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剛開門就被兩個黑衣人壓倒在地。
“你們想造反!”艾凡吼道。
“抱歉,少爺,我們只聽巴莫的話,對不住了,我們不會讓您走的?!?/p>
“滾開!”
艾凡掙扎著,但那群黑衣人專門受過老爺?shù)挠?xùn)練,身體幾乎“刀槍不摧”何況艾凡那瘦小的身體。他沒有辦法,他們的身材實(shí)在過于高大。
如果黎楊在就好了,但他現(xiàn)在自身難保啊,自己如果沒有這么任性......艾凡心中有些后悔了,他不明白巴莫到底想要干什么,為了錢,為了繼承權(quán),還是要自己的命?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定不能牽扯到黎楊。
“你們再敢攔我,我就讓你們?nèi)ニ溃 ?/p>
“少爺......”
“松開!”他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沖出了他們的阻攔,真的管不了這么多了,要是黎楊因?yàn)樽约簛G掉了性命,那就真的犯下了大錯。
“少爺!您去了會有生命危險(xiǎn)的!”幾個黑衣人大喊,但并沒有追上去,他們遵從巴莫的指令,如果艾凡一定要去的話,千萬不要攔著他,只要輔佐他成為家族繼承人,事成之后每人都能分到大筆的錢。
艾凡憑著記憶向別墅跑去,雖然身體僵硬,但還是咬牙堅(jiān)持著。
凌晨一點(diǎn)鐘,寒風(fēng)呼嘯,而他只穿著一件風(fēng)衣。一切都像是商量好似的,街上沒有一輛出租車和一個行人。
他“呼哧呼哧”的喘著,但腳步?jīng)]有停下。
只要再多堅(jiān)持一會兒就到了,再多堅(jiān)持......他被石頭絆倒摔在地上,意識越來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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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楊被綁在十字架上。
“愿吾此生享受無盡的財(cái)富,阿門?!卑湍p手合十,跪在十字架前,胸前的項(xiàng)鏈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 “咚——咚——”時鐘敲了兩下,回聲漫長無盡頭,變得詭異起來。遍體鱗傷的黎楊仍在疼痛中沉睡,但并不來自于觸目驚心的傷口,這些疼痛來自于心,一顆被欺騙、被玩弄的心。他甚至在想自己是誰,為什么來這里,又憑什么把一個僅僅認(rèn)識幾天的他當(dāng)做自己最重要的人。他沒有相信自己,而是選擇去相信一個叛徒,一個盯上他性命的叛徒。
此時,巴莫正坐在刺眼的金座椅上擺弄著自己的金色長發(fā),時而瞟幾眼黎楊。
“艾凡這個混蛋怎么還不來。”他念叨著 。
“哼,他......不會來的。”黎楊艱難的抬起頭。
“閉嘴,賤人?!?/p>
“他不會來的?!?/p>
“你怎么知道,恩?”巴莫的面孔越來越猙獰,“他是不會放下你的?!?/p>
黎楊低下頭,他都已經(jīng)......怎么可能還會來救自己。
“呵呵?!彼嘈茁?“他都......咳咳......他都已經(jīng)把我騙到這個地步了,還會來救我?醒醒吧巴莫!你不會繼承萊昂納多家族的......絕對不會!”
最后這幾個字,是他咬牙說出的。
艾凡,你還不明白嗎,我,才是你值得信任的人啊。
“其實(shí)他并沒有這么壞,只是不想接受你??删彤?dāng)我告訴他你是為了繼承權(quán)來的時候......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
“誰讓他視我為最親近的人呢,哈哈哈哈哈......”巴莫的笑聲在屋內(nèi)回蕩。
狂妄的寒風(fēng)呼嘯著。
艾凡,你在哪。
絕望中,黎楊艱難地抬起手臂,拾起地上的水果刀朝自己的心臟扎去。
做你一輩子的奴隸?做夢吧巴莫!我寧愿不要自己的學(xué)業(yè)!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鮮血并沒有從心臟噴出,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在他刺向自己的那一刻,警察破門而入,將巴莫按倒在地,同時也攔住了他。
看到巴莫被逮捕后,黎楊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一樣,不知為什么再也撐不住,因?yàn)樾菘硕鴷灥乖诘?。
“謝謝你......艾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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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迅速將黎楊送到醫(yī)院,但他失血過多一直昏迷不醒,甚至幾次心跳驟停,若不是警察勸導(dǎo)恐怕醫(yī)生都放棄了。
此時的他面如白紙,黑色長發(fā)將臉色襯得更可憐了,身體并不高大但也沒有那么瘦弱,此時卻像個小孩子一樣玩起了躲貓貓。
你躲到哪里去了黎楊?
艾凡被強(qiáng)“塞”進(jìn)病房,雖然腦袋沉沉的但還是想要去看看黎楊,畢竟自己昏迷的時候就是他在照顧自己的,如果不是因?yàn)樽约?,他也不?.....他也不會這樣。
其實(shí)更多的,是對他的歉意以及冒犯。
艾凡把耳朵貼在病房的墻壁上。
沒人。
他悄悄溜出,但失算了,他并沒有準(zhǔn)確摸到房門的位置,“咣”的一聲撞在門框上。
“嘶......”他掙扎著爬起,剛剛被縫合的傷口重新撕裂,鮮血迅涌噴出,但他看不見啊,他又怎么知道那是鮮血?
“滴答,滴答。”鮮血一滴一滴的滴下,漫長的走廊人群并不密集,但所有人都盯著艾凡,盯著他的胸口,他的衣角已經(jīng)被浸染成了血色,但卻絲毫不知,只覺得胸口撕心裂肺的疼。
“我這是,我這是怎么了,嘶......”艾凡聞到了血的腥氣,他隨手拽住一個人,當(dāng)然,那人嚇的不輕。
“可以......幫我包扎嗎?或者......”
沒等他說完,那人掙脫他的手跑了。
也怪艾凡的樣子實(shí)在太嚇人,他剛才摸了幾下臉,手上的血蹭到了臉上,再加上他瘦削的身體和煞白的臉色,活像個被慘遭殺戮的死人。
“?。 币粋€膽小的女孩顯然被他嚇到了,她蜷縮到母親的懷抱里小聲哭泣,“媽媽,媽媽,那個哥哥好怪,我,我們快走好不好?”
女人并沒有回答,抱著孩子慢慢向后移,她發(fā)現(xiàn)艾凡正在向自己這邊走來。
“可,可以帶我去找黎楊嗎?我的管家......”
“啊——鬼啊!”回聲在他聽來十分刺耳。
“別......嘶......”艾凡跪在地上。
一個護(hù)士跑過來,”媽呀”的喊了一聲就趕緊跑走了,嘴里好像喊著什么。
我,真的那么嚇人嗎?
不一會兒,一群雜亂的腳步聲傳了過來,直奔艾凡。
“快!把他抬回?fù)尵仁?做緊急縫合!”說話的是艾凡的主治醫(yī)師黃志澤。
“我不回去!”
“少爺,別這么倔強(qiáng)好嗎,您已經(jīng)失血過多了,如果再不進(jìn)行輸血的話恐怕會......”
“黎,黎楊,在等我?!?/p>
“您說什么?”
“黎,黎......”
他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zhuǎn),失去了意識.迷迷糊糊的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fā)抖。
怎么了呢,艾凡,我這是怎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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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靜悄悄的,就在他真的以為自己要在寒風(fēng)中昏睡過去的時候,一道亮光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它并不那么刺眼 ,和陽光不同,很柔和但更像是希望。艾凡感到自己的身體像是充滿了力量和溫暖,但更像是被沖昏了頭腦的孩子。
他腦中只想著:黎楊在等著自己,不要讓他失望。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已經(jīng)凍得沒有知覺,雙腿艱難的邁開。
那一刻,他真的看到了光,看到了自己仰慕已久的光。
但光也總會有盡頭的吧?
你怕嗎,艾凡。
不,我不怕。
這是來自他內(nèi)心的呼喊。
不遠(yuǎn)處,矗立著一座建筑,那里是警察局。
他沖了進(jìn)去,當(dāng)然,那里值夜班的警察被他嚇了一跳,誰也不知道一個盲人是怎樣找到這里的。
警察局局長接到通知后迅速召集特警去解救黎楊,抓捕巴莫及他的同伙。
此刻的他眼前又恢復(fù)了黑暗。
警察將他送回了醫(yī)院,當(dāng)然,是在他暈倒的情況下。
黎楊,真的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