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寧見過圣上,先生。
聽到這句話,幾個人連忙跑了回來。
“見過圣上,先生。”
葉綰言抬頭看著謝危,倒是第一次見他穿官服,同往日里溫潤儒雅的圣人模樣不同,緋色官服襯得他面容愈發(fā)白皙俊朗,黑色官帽包裹住往日披散下來的頭發(fā),顯得更加威嚴,也盡顯他的權(quán)臣風(fēng)范。
葉綰言(還以為是天寒生病了,沒想到還有心情在這吹風(fēng),看來是我想多了。)
同樣看著謝危的葉綰言也在謝危眼中,她同往日沒什么區(qū)別,還是穿著她喜愛的淺色衣裙,只是感覺幾日不見,她越發(fā)好看了,眉間更加溫和了,看她今日這么盯著自己,他有些不舍得移開視線,明明想好了,暫時離她遠一點的,可還是沒能做到。
兩人盯著對方的時間有點兒久了,圣上察覺到挑了挑眉。
黃公公沖著他們擺了擺手,幾人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他們都走了,圣上無聲笑了笑,才道。
沈瑯朕聽舅父說,前幾日夜里你想進宮。
謝危自然知道圣上說的是姜雪寧被陷害的那一日。
謝危臣前幾日將琴落在了宮中,本想連夜回來取的,結(jié)果路上琢磨曲子忘了時間,等天明了才進來。
沈瑯謝卿愛琴如此,果真是個琴癡啊。
謝危低下了頭,沒讓圣上看清眼中的晦暗神色。
等他們這邊散了之后,圣上便傳召了姜雪寧,前來傳召的人是鄭保。
鄭保告訴姜雪寧,那天夜里的宮娥嬌蕊已經(jīng)死了,定國公這兩天還總是來找圣上,離間圣上與謝危。
姜雪寧知道她暫時奈何不得薛姝,圣上也不會懲罰她,圣上用一些賞賜打發(fā)了她,她也認了這樁糊涂官司。
只是沒想到圣上竟然試探起了謝危同葉綰言之間的關(guān)系。
姜雪寧圣上,如你所言,臣女也覺得謝先生對無憂郡主很是不同,可郡主似乎沒有感覺,所以謝先生老是將我當做擋箭牌,連學(xué)琴都要拉上我。
沈瑯被姜雪寧的話逗笑了。
姜雪寧圣上為何要嘲笑臣女,臣女這話只和您一個人講了,可千萬不能讓旁人知曉,尤其是謝少師,他知道了,臣女就慘了。
沈瑯罷了罷了,你也不要多想,既然是來伴讀的,就要把心思多放在學(xué)業(yè)上,聽清楚了嗎?
姜雪寧是,謹遵圣上教誨。
沈瑯下去吧。
看著姜雪寧離開了,沈瑯的臉色微微變了。
他在考慮,謝危同葉綰言在一起,會產(chǎn)生什么后果。
刑部。
張遮正在看書,書上忽然就多出來一只并不是多么好看的手。
陳瀛張大人,你真的要跟姚家退親?
張遮將那只手從自己的書上扔出去,捋了捋書頁。
張遮是啊,我已將婚書退回,過幾日得空了,便會請人將姚家的定親禮送回。
陳瀛這是吏部之首姚尚書啊!堂堂的吏部之首啊,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陳瀛歪著頭,猙獰的看著張遮,但張遮就是不在意。
張遮大人,此乃張某私事。
陳瀛你別跟我來這一套,刑部因為你,已經(jīng)將興武衛(wèi)得罪慘了,如今姚尚書賞識你,想招你為婿,那就是你的機遇。
說著,陳瀛拍了拍張遮的肩膀,又指了指他面前的那些同僚們。
陳瀛我們這里多少人的考教都捏在姚大人的手里呀,你要是連他也得罪了,很難在刑部混下去了。
張遮我本就是白身吏考上來的,也無意做高官享厚祿,若是吏部因私罷免在下,那我接著回老家縣衙,為吏便是。
陳瀛我的張大人吶!上次在泰安殿,你我也算是患難之交,你就聽我一句勸……
張遮不聽,站起身就走。
陳瀛張遮!你給我站??!你你!你這糞坑之石,又硬又臭?。?/p>
陳瀛被氣的死命拍桌子。
謝府。
劍書端著一盒果脯蜜餞還有瓜子花生什么的,過來就看到坐在石桌旁的刀琴和呂顯。
劍書哎,你最近為什么總往我家跑???你生意不做了?
呂顯做生意,謝危整天使喚我干這干那,生意早就做不成了。
呂顯將劍書手上的盒子搶過來,把自己面前的空盒子遞給了他。
呂顯我剛到的幾張好琴,他全給我拿走了,今天我非在你們家吃回來不可。
劍書那你呢?刀琴,先生不是讓你找公儀丞嗎?有消息沒有?
刀琴沒有。
刀琴那張冷酷的臉上連個表情都沒有。
不過這個回答顯然在意料之中,劍書拿起個果子,剛要咬上一口。
陳瀛可以快點兒嗎?快快快。
劍書陳大人,你怎么來了。
陳瀛謝大人可在里面,陳瀛有要事請謝大人指點。
謝危今日穿著一襲淺青色衣裳,撥弄著琴弦漫不經(jīng)心道。
謝危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