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站起身,自上而下一步一步走到葉綰言面前,而后蹲下將她困在身前。
謝危郡主,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就不怕死嗎?
葉綰言生死有何可懼!人生來都是要死的,與其渾渾噩噩的活著,倒不如清楚明白的死去。
葉綰言面色未變,眼帶平靜注視著些微。
謝危那郡主可否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葉綰言查出先生是度均山人也是偶然,我沒想用它來威脅先生,只是我昨晚看到了燕伯伯寫的信,我想知道先生在金陵生活那么多年,是否聽過薛定非。
聽到葉綰言的話,謝危一怔,心間像是燃起了一把火,將他周身暈染的滾燙。
謝危你都未見過那薛定非,平何對他那般在意呢?
葉綰言先生,你不明白薛定非與我不同。
謝危有何不同?倘若他真的回來了,即便不符合你的期許,你還是要嫁他!
聽到這話,葉綰言輕笑了聲。
葉綰言先生,人生大事在于自己,我同薛定非之間從不是因為男女之情那么簡單,倘若他真的回來了,他好我便嫁他,他不好我便護(hù)著他,只要他不傷天害理的,那葉綰言便是他的后盾。
謝危心尖的那把火徹底點燃了他,那原本灼燒熾熱的感覺,卻讓身在冰天雪地中的他感到了溫暖。
他不受控制的靠近著葉綰言。
葉綰言不解的后退,卻被身后的倚背擋在原地。
葉綰言先生?
葉綰言有些無措的語調(diào)似清泉流淌在謝危心間,令他一顫。
他猛地站起身后退兩步。
謝危抱歉,是謝某冒犯了,我曾經(jīng)見過薛定非,他還活著,我屢次三番照顧燕家也是因為他的原因。
葉綰言真的嗎?
謝危語氣急促,竭盡全力不讓面前的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樣。
謝危是。
葉綰言多謝先生!
謝危好了,沒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葉綰言嗯。
葉綰言沒在意他趕客的話,帶著欣喜離開了。
劍書先生?
看著葉綰言離開了,呂顯同劍書悄默聲的進(jìn)來了。
呂顯沒聽到他們在里面說什么,但劍書不同,他武功高內(nèi)力強(qiáng),輕而易舉就聽見他們在里面說什么了,他眼中帶著笑,走進(jìn)去就發(fā)現(xiàn)自家先生跟丟了魂兒似的,頓時有些幸災(zāi)樂禍。
劍書郡主走了,先生。
呂顯喲喲喲,咱們謝先生這是怎么了?耳朵都紅了?
謝危轉(zhuǎn)頭瞪著呂顯。
呂顯不是,你瞪我干嘛?
劍書先生,郡主她是希望薛定非活著回來的。
謝危一僵,他剛剛倒是忘了,他還有一個替身薛定非在呢。
呂顯哎呀,你說這郡主萬一真喜歡上了薛定非,那可怎么辦呢?
劍書閉嘴!薛定非的哪比得上我們家先生,郡主要喜歡的肯定是喜歡我們家先生的。
謝危胡說八道些什么!你們兩個都沒事干了嗎!滾出去!
兩人麻溜溜的出去了,然后又趁著謝危不在嘀嘀咕咕半晌。
倒是謝??粗鴥扇顺鋈チ?,坐下后摸著腰間的玉佩有些苦惱,雖然覺得他們兩個人都有些不靠譜,可他們剛剛說的那句話,他確實沒有辦法不放在心上,畢竟他現(xiàn)在的身份只是謝危。
呂顯這人呀,他都是有一定極限的,謝居安他從小經(jīng)歷了那么多慘絕人寰之事,現(xiàn)在又背負(fù)了那么多秘密,還每天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謝居安背負(fù)的太多了。
劍書原本以為來了京城能站在先生身邊的也只有燕家人,不曾想還有郡主在一直默默守候,若是二人能締結(jié)良緣,想必先生余生也能過得幸福安康。
呂顯難得你個木頭樁子還能想這么多。
劍書一巴掌甩在了呂顯的后腦勺。
呂顯劍書,你個王八羔子,你信不信我讓謝居安扣你月例!
劍書哼!
姜雪寧一回去就讓棠兒拿著書信去了謝府,交給了謝危。
謝危認(rèn)真的看著那封信,他能從信中感受到舅舅對他的疼愛,可更深的是二十年前被推出去當(dāng)做棋子的痛苦。
次日,謝危入了宮,一進(jìn)御書房就看到圣上在擺弄兩只虎頭鞋,那虎頭鞋瞬間勾起了他以往的記憶,他還記得他將舅舅送給他的一只虎頭鞋,贈予了曾經(jīng)的太子,只是以往的回憶終究太過久遠(yuǎn),而記得的人也只剩下他了,在痛苦中掙扎的也只有他。
沈瑯謝卿,你來的正好快來幫朕瞧瞧,備哪一雙好?
謝危收斂神情,笑著走上前。
謝危圣上這是難煞臣了,此事臣實在不知。
沈瑯謝卿你與朕的年紀(jì)相仿,可到現(xiàn)在還是孤家寡人,可得抓點緊了。
圣上走到一旁坐下,身旁的公公盡數(shù)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