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遮定非公子是要回京城了嗎?
薛定非我姓薛嘛,就算曾經(jīng)為逆黨效力,那也是逢場作戲,說到底呀,還是要效忠圣上的,是吧。
葉綰言對薛定非的話絲毫不感到意外。
倒是姜雪寧眼神莫名。
姜雪寧可此番折在通州之人,都是認(rèn)識你的,金陵那邊,你打算如何交代?
聽到這話葉綰言和張遮也看向了薛定非。
薛定非我呢,本是一府世子,應(yīng)該在定國公府享盡榮華富貴的,但是這些年在金陵,卻過著非人的日子,他們表面上敬我,實(shí)則敬的只不過是個名字罷了,都是假的,這次回京,是該奪回本就屬于我的東西了。
葉綰言撫摸著腰間的玉佩。
葉綰言我會幫你。
薛定非笑了,可眼底卻壓著苦澀。
張遮定……
薛定非好了好了,不說我的事了,今天姜姑娘才是主角,話說回來,我這個人常年會在身上備一些姑娘的玩意兒,如今正好借花獻(xiàn)佛,當(dāng)做你的生辰賀禮。
姜雪寧和張遮看著薛定非拿出來的那金簪,不由得向目光轉(zhuǎn)向葉綰言,葉綰言輕咳一聲,低垂著眸,不言不語。
薛定非這才想到自己剛剛說的那話,似乎有些不對勁,可說出去的話到底不好收回去,只能轉(zhuǎn)移話題。
薛定非張大人,你的禮物不會是那把破傘吧?
張遮看著那傘輕笑一聲,從衣袖間拿出一張紙遞給了姜雪寧。
姜雪寧打開那張紙,上面畫著一幅她的小像,寫著一段字。
張遮旦逢良辰,順頌時宜,萬般萬喜常自在,歲歲朝朝伴安寧。
葉綰言看了一眼,畫的的確是姜雪寧,很傳神,張大人功底不錯。
倒是姜雪寧看到那幅畫,便想起了一個熟悉的場景,便是那時她同張遮呆在破廟,她依靠著張遮而眠,可張遮并沒有在畫像上畫上自己,畫像上的姜雪寧,依靠的是一尊佛像。
張遮珍重她,便是一幅小像,也不敢還原,唯恐污她清名。
張遮張某知道的晚,沒來得及準(zhǔn)備,只好為姑娘畫一幅小像,提幾句賀詞,獻(xiàn)丑了。
姜雪寧不會,我很喜歡,君子習(xí)六藝,張大人果然才華過人,是當(dāng)之無愧的君子。
張遮姜姑娘過譽(yù)了,張某只是覺得這一路行來雖然驚險,但遠(yuǎn)離了京城的紛煩,規(guī)矩的管束,也是一段難得的回憶。
看著兩人四目相對,眼中盡是彼此的依依相惜模樣,葉綰言嘆了口氣,看向了薛定非,她的未婚夫。
薛定非猛的一抖,感覺背后涼颼颼的。
薛定非好了好了,天冷,吃點(diǎn)熱乎的暖和暖和,來,嘗嘗這個。
兩人這才舍得移開視線,雙雙尷尬的吃菜。
張遮不知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看著漫天飛雪。
姜雪寧張大人有心事?
張遮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起,離京之前曾答應(yīng)過我母親,會在過年之前趕回去,每年冬日她身子都不太好,也不知道我不在家,她過的好不好?
聽到張遮提起他母親,葉綰言吃菜的手一僵,眼中閃過心虛。
薛定非想不到張大人還是個大孝子啊,瞧著性子冷,其實(shí)是個熱血男兒,好,我薛定非最喜歡重情重義之人了,來張大人,我敬你一杯。
兩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眾人開動,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等了一會兒之后,終于等到了今天的重頭戲。
幾人站起身,眺望著通州城的漫天煙火。
張遮我在書上看到過通州之地有驅(qū)年獸的習(xí)俗,每逢年關(guān)之際,全城連日燃放煙花,以求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無災(zāi)無疫。
薛定非閉上眼做許愿狀。
薛定非這才是真正的借花獻(xiàn)佛,滿城煙花,祝咱們姜姑娘心想事成,事事順?biāo)臁?/p>
葉綰言走到一旁臺階下,從角落里拿出了一把琵琶。
葉綰言寧寧的生辰,我便以一曲琵琶相贈,當(dāng)做生辰禮,可好?
姜雪寧好??!早就聽燕臨說過,無憂琵琶彈的好,今日可要好好聽一曲了。
幾人連忙坐回原位,視線齊齊轉(zhuǎn)向她,眼中極為期待。
葉綰言拿著琵琶坐好,調(diào)試了一番,樂聲清悅。
她全神貫注地彈奏著琵琶,手指在琴弦上迅速飛舞,猶如疾風(fēng)中的蝴蝶,她的身體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輕輕地?cái)[動,讓人陶醉在這美妙的旋律中。
幾人閉上眼,聆聽著美妙的樂聲,仿若沉浸其中。
不遠(yuǎn)處,房中正在看書的謝危,眉眼微微抬起,眼中帶著詫異。
他雖然不善琵琶,可對樂理卻甚為了解,自然聽得出這樂曲悠揚(yáng)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