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羽再一次被問的啞口無言,開始認真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女子一身素雅白衣,未施粉黛,面容清透,一頭黑發(fā)柔順鋪展在身后,沐浴在清晨光輝下,與昨日的紅衣相比,少了活潑,多了些端莊靈動,好似一朵在晨曦中綻放的梨花。
她與昨日沉默寡言的樣子截然不同,思維敏捷,能從他的一句話剖析出很多,幾番交流下來,她的舉止言行也與其他女子很不同。
其他人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低眉俯眼,她卻不同,一點也不畏懼,態(tài)度隨意平常,也很少用尊稱,剛剛的交談也是用‘你’稱呼他。
見到他出現(xiàn)在這兒,更沒有像其他新娘那樣背后交頭接耳的小聲討論,而是大大方方的直接當面質問,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不忌諱,不避諱,無拘無束,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她是個奇怪的人,一點也不像個大家閨秀。
說多錯多,顯的刻意,宮子羽索性跳過這個話題,看向她的腿:“你的腿怎么樣了?”
風夕言看向虛虛踩地的左腿,心中微暖,沒想到住進宮門,他是第一個問候她的傷勢,微笑道:“多謝關心,好多了,就是要養(yǎng)幾日,才能正常行走,你呢,昨日你應該也傷得不輕?!?/p>
宮子羽想起今早被宮遠徵打中的胸口還隱隱作痛,咬牙道:“宮遠徵怎么下這么重,對我也就算了,連你都不放過?!?/p>
那種情況之下,她的行為確實可疑,兩年生活過得太滋潤安逸了,竟一時忘了在戰(zhàn)場上除了戰(zhàn)友決不能把背部面向他人,這次就當買了個教訓。
“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我的名字,正式認識一下”風夕言朝他伸出手:“謝謝你昨日來救我們,我叫風夕言,夕陽的夕,言語的言?!?/p>
宮子羽以誠待人,那她也要用同樣的方式相待。
“夕陽下的誓言……,很有意境的名字。” 宮子羽贊美著,目光落在風夕言伸出的小手,沒明白她的意思:“不過你伸手做什么?”
“表示友好,像這樣…”風夕言說著給他示范了一下,主動去抓宮子羽垂在腿邊的手。
宮子羽的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手心相握的瞬間,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
宮子羽心生悸動,手下傳來女子皮膚的觸感,單薄,溫涼,骨架瘦削,他指尖微動,一時沒反應過來此情此景與禮不合。
但風夕言很快就放開了他的手,笑顏如花:“現(xiàn)在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我初來乍到,請羽公子多‘照顧’我?!?/p>
這種程度應該可以引起宮子羽的注意了吧?雖然這舉動在古代有些輕浮,但不管了,只希望沒有用力過猛起反效果。
宮子羽這才回過神,臉色微紅,聲音結巴:“哦,好,不過你們家鄉(xiāng)的禮儀還真是奇怪……”
女子笑了笑以示回答。
得了承諾,風夕言心口才如釋負重的放松了些,有人罩著,今后在宮門應該會輕松許多,或許還能利用他執(zhí)刃的身份,能方便于她。
唯一的問題就是,她該如何有正當的理由留在宮門?
昨日的對話框的出現(xiàn)就證明,為什么之前兩年不出現(xiàn),偏偏在她身在宮門就出現(xiàn)了,她回家的契機就在宮門,她一定要想盡辦法留在宮門。
只有新娘才能留在宮門,可宮門少主的結局已經注定,她不能成為少主的新娘。
而宮子羽的新娘是云為衫,那個未曾謀面的宮尚角的新娘是上官淺,她該怎么辦?
就算她可以以新娘的身份留下,她也不想在這個世界結婚生子,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草草辦了 。
到底該以什么理由留下,即顯得合情合理,又不引人懷疑?
風夕言思緒飛轉,她看向宮子羽,欲言又止起來。
宮子羽看出她有話要說,側頭問道:“怎么了?”
風夕言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始終不知該怎么說。
宮喚羽是他哥,執(zhí)刃是她父親,她到底要不要提醒宮子羽,他最親的兩個人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