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在外經(jīng)商,經(jīng)常坐船出海,有一次遇到了海難,就再也沒回來,今日是家父的祭日……”
面前的云為衫白衣素裹,一臉淚痕,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她目光投落在虛空中,娓娓訴說著:“在我們老家有個說法,海上喪命的人,若是看到飄蕩的小船,都會想要飛上船,看看是不是家人來接自己了。”
云為衫低泣,沾濕的睫毛低垂,宮子羽靜靜的看著她,臉上帶著幾分落寞悲傷,似是對她說,又像對自己說:“你父親不會失望的,這世間,哪有父親會真的對自己的兒女失望呢……”
金繁和風(fēng)夕言皆看出了宮子羽因何而悲。
只是親人逝世的痛,唯有靠時間平撫。
宮子羽把手上的河燈遞給金繁:“把這兩只河燈都放回河里?!?/p>
對于宮子羽這么快放下戒心,接受云為衫,風(fēng)夕言意料之中。
之前在去往醫(yī)館和別院的路上,她和金繁一直在閑聊,中間就有聊到宮子羽的事。
在宮鴻羽出事前,兩人還因為宮子羽私自放走新娘們的事大吵了一架,兩人不歡而散,所以在執(zhí)宮鴻羽出事之后,長老還是在宮門外找到他的。
所以宮子羽與父親地最后一面是在爭吵中結(jié)束,所以他應(yīng)該很懊悔,懊悔沒和父親好好說話,現(xiàn)在成全云為衫,應(yīng)該也是一種安慰。
金繁皺眉,沖宮子羽做了一個“你瘋了嗎?”的表情,還沒調(diào)查清楚,就讓這兩只河燈流出宮門?
宮子羽只是瞪他,仿佛在回“你管我”。
風(fēng)夕言莫名覺得哭笑不得,之前還以為金繁是比較穩(wěn)重成熟屬于大哥哥的類型,沒想到和宮子羽一樣,是很好讀懂的人,兩人的內(nèi)心全都表現(xiàn)在了臉上,藏不住半分。
金繁只好閉嘴,訕訕地拿著河燈朝河邊走去。
宮子羽從懷里拿出手帕遞給云為衫,神情抱歉,語氣笨拙道:“把眼淚擦一擦,對不起啊 ,今天把你傷著了?!?/p>
陽光從樹冠的罅隙透過來。
他站在光里,朦朧、沉靜,斗篷上黑亮的毛料拂過他白皙的俊臉,漆黑澄澈的眼睛在光的招映下渡上了鎏金的顏色,溫柔且溫暖。
云為衫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接過那方手帕,但她沒有擦,只是緊緊地捏在手里,偏過頭,淡淡道:“沒事,不要緊?!?/p>
風(fēng)夕言覺得差不多了,悄悄的和金繁一道去放河燈,給兩人獨處的時間,增加一下感情。
她剛沒走幾步,宮子羽的聲音就傳來了:“你去哪兒?”
風(fēng)夕言渾身一僵,覺得頭皮發(fā)麻,有種說不出的緊張感。
干嘛突然cue她,兩人氛圍不是很好嘛,繼續(xù)啊,管她做什么啊!
她整理好表情,轉(zhuǎn)身款款道:“畢竟是云姐姐的心意,我去幫一下,你照顧好云姐姐?!?/p>
說完,沒等宮子羽繼續(xù)說什么,風(fēng)夕言逃也似的離開了。
宮子羽在她看不到的身后抬手想抓住她,卻連衣角都沒抓住,只能神情落寞的慢慢收回手,低喃自語道:“她……在躲我嗎?”
“什么?”云為衫道。
宮子羽收起情緒,抬頭看向云為衫,道:“沒什么。你一個女子別逞強了,這的確是我的錯,我一會兒通知醫(yī)館的人過來為你正一下骨,然后喝幾天舒活經(jīng)絡(luò)的湯藥,你的肩膀應(yīng)該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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