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的氛圍極其凝重,宮子羽和宮尚角對視著,劍拔弩張。
宮遠徵氣定神閑端坐,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雪長老面色嚴肅:“角公子,事關重大,不可肆意妄言……”
宮尚角微微勾唇,露出一抹一副勢在必得的淺淡笑意:“三位長老,宮門里關于宮子羽身世的閑言碎語從來就沒有斷過,如今醫(yī)案清楚地記錄,證據確鑿,同時還有霧姬夫人作為人證,這也能被您說成是肆意妄言?”
宮尚角一邊說,一邊看著雪長老,他臉上的表情逐漸轉變,不怒自威。
雪長老在他的威壓之下,沒有繼續(xù)說話。
宮尚角看了一眼身側的霧姬夫人,繼續(xù)說道:“就算雪長老認為我肆意妄言,那霧姬夫人當年是侍奉蘭夫人待產的丫鬟,自小和蘭夫人熟識,情同姐妹,我們不妨聽聽霧姬夫人怎么說?!?/p>
眾人齊齊看向霧姬夫人,她表情淡然地站起身來,給三位長老行了個禮,隨即緩緩開口:“三位長老,霧姬雖說已在宮門二十余年,但我一介女流,不知在這議事廳說的話能否算數?!?/p>
花長老出言道:“你照實述說就好,我們自有論斷?!?/p>
霧姬夫人終于轉頭看向宮子羽,這是她踏入議事廳以來第一次與宮子羽對視。
宮子羽很快移開的視線,他現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從小撫養(yǎng)他長大卻又背叛了他的人。
片刻之后,霧姬夫人轉而看向三位長老,抬手護心,做出發(fā)誓的動作,神情誠懇:“我霧姬在此對天起誓,宮子羽……”
大殿之中的氣氛在那一刻凝結 ,所有人都蹦緊了神經,有人即將為勝利喜悅,有人痛心傷情,有人憂心忡忡,然而下一秒,事情發(fā)生了反轉,所有人的神色都發(fā)生了變化。
霧姬夫人繼續(xù)道:“……確實是宮鴻羽和蘭夫人的親生兒子!”
宮遠徵聽后,立刻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怒不可遏的盯著霧姬夫人:“你!”
宮尚角一怔,像被人打過一個耳光,表情登時變得有些難看。
宮子羽十分意外,耳膜里轟鳴一下,看向霧姬夫人的視線里滿是疑惑。
霧姬夫人不顧宮遠徵的怒視,繼續(xù)說:“自蘭夫人懷孕之日起,我就寸步不離地貼身照顧。蘭夫人身體欠佳,還有暈癥,一直服藥,因此導致了早產,這些在醫(yī)館的醫(yī)案里都有明確的記錄?!?/p>
月公子已經繼位成了月長老,此刻他淡淡地把目光從霧姬夫人身上移到宮尚角身上:“這就是角公子所說的人證?”
宮尚角面色黑沉,寒得可怕,霧姬夫人繼續(xù)道:“幾日之前角公子來找我,打聽蘭夫人待產時的細節(jié),當時我已經隱約猜到角公子的心思。只是那時子羽正在后山潛心闖關,我一個孤弱婦人,只能受迫于她,假裝與他共謀。但我想著,等到在長老們面前陳述之時,我必不能顛倒黑白,指鹿為馬?!?/p>
宮尚角恢復了冷靜,揚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意:“三位長老,霧姬夫人念在母子情深,舍不得揭發(fā)宮子羽,我能理解?!?/p>
他轉而把醫(yī)案遞到三位長老面前:“人言可改,但白紙黑字做不得假,蘭夫人的醫(yī)案上清楚地記錄著宮子羽并非早產,而是足月而生,對照蘭夫人進入宮門的時間,足以證明蘭夫人嫁入宮門之前就已懷了身孕。這份醫(yī)案是遠徵弟弟在霧姬夫人房間內取得,她將醫(yī)案隱藏多年,偷梁換柱,魚目混珠。”
花長老接過醫(yī)案,只見醫(yī)案的封面上唯見“姑蘇楊氏”幾個大字。
花長老翻看起醫(yī)案,雪長老也湊過頭去看。
這時霧姬夫人卻氣定神閑地對三位長老說:“這本醫(yī)案可否讓我看看?”
雪長老把醫(yī)案遞給霧姬夫人,有些奇怪:“夫人沒見過這本醫(yī)案嗎?”
霧姬夫人翻了翻醫(yī)案:“這并非蘭夫人的醫(yī)案,我沒見過?!?/p>
宮遠徵氣得厲聲道:“你胡說!這是從你房間拿的,怎么會不是?!你親口說老執(zhí)刃偷天換日,改了蘭夫人的醫(yī)案!”
霧姬夫人一臉茫然:“徵公子何出此言?蘭夫人的醫(yī)案只有一本,一直放在醫(yī)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