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嵐昨天剛剛回到京城,按理說不必這么急著去上課,但奈何芷衣阿姐一直催促,外加她也有作業(yè)要交給謝危,所以就從今日開始正式來上課了。
璟嵐宮里伺候的人不少,但平日里只有玫兒籬兒二人輪流隨侍,今日便是玫兒跟來上課。
想著這是第一天,璟嵐特地來早了些,繞是如此,等她到的時候,課堂里也早已座無虛席了。
沈璟嵐阿姐好早,這不是顯得我貪睡躲懶了嘛。
沈芷衣就今日一天,你第一天回來上課,我高興嘛,她們也都盼著見你呢,這個是寧寧,我新交的好朋友,之前跟你提過的。
沈璟嵐早有耳聞,寧二姑娘,幸會。
這一世燕臨與姜雪寧還是認(rèn)識了,這事還發(fā)生在璟嵐守陵期間,不過璟嵐并未放在心上,且不說她與燕臨是自幼訂親,單憑在文華殿相處那一年,璟嵐也有自信燕臨絕不會移情別戀。
姜雪寧臣女姜雪寧,見過汝陽長公主。
姜雪寧一邊行禮,一邊暗自思忖著沈璟嵐的底細(xì),前世她做皇后時,也聽說過太后和宣妃當(dāng)年的爭斗,宣妃出身瑯琊王氏,是唯一一個能與薛后相抗衡的妃嬪,可后來在爭斗中落敗,年僅二十四歲便香消玉殞,且并無子嗣留存,如今卻有了沈璟嵐的存在,是不是有可能宣妃也重活了一世?
謝危往日都要等辰時二刻才能到齊,今日怎么都這般勤奮?
沈芷衣謝先生,嵐嵐回來同我們一道讀書,大家都好奇,所以來早了些。
謝危早在門外就注意到了璟嵐的身影,三年未見,璟嵐身形抽條了不少,褪去曾經(jīng)的稚嫩青澀,行動間平添了幾分風(fēng)流。
沈璟嵐見過謝先生,一別三年,先生可還安好?
謝危甚安,汝陽殿下至誠至孝,此三年舉世皆見,如今歸來當(dāng)勤勉治學(xué),為天下女子之表率。
沈璟嵐是,學(xué)生遵先生教誨,自當(dāng)不負(fù)雙親厚愛,亦不負(fù)先生所望。
謝??粗Z嵐如今的樣子頓覺欣慰,連帶著眼神都柔和了許多,這是姜雪寧從未見過的溫柔,她今日才知道原來謝危這個瘋子一樣的亂臣賊子竟然也會露出這般神色。
方妙汝陽長公主和謝先生是舊識嗎?還從未見過謝先生笑的這么明顯。
謝危向來有溫和之名,待人處事都是如此,雖是君子之風(fēng)但也難免讓人覺得淡漠難近,現(xiàn)在多了這點情緒牽動,也讓謝先生看起來多了幾分鮮活的煙火氣。
沈芷衣那是當(dāng)然,我妹妹三年前就已經(jīng)跟著謝先生讀書了,學(xué)問比起王兄和燕臨他們也不差什么,可是謝先生的得意門生呢!
沈芷衣與有榮焉地夸耀著璟嵐的光輝歷史,半點也不提她自己當(dāng)初為了逃避讀書裝了半個月病的事。
方妙原來如此,又是一個才女,我的壓力可是越來越大了。
這堂課是琴課,謝危課前溫和,課上卻嚴(yán)格至極,璟嵐這三年于琴之一道并未下什么功夫,只偶爾有了閑情雅致才撫上兩曲,不多時便丟開了,是以不光沒什么進步,手法上也生疏了些許。
謝危再彈。
今日這首曲子是璟嵐從前學(xué)過的,她自然不會彈錯,不過于指法變換上卻總有些滯澀,在一般人聽來自是沒什么問題的,但謝危卻能輕松捕捉到問題所在,重彈了三次之后,謝危才勉強松解了緊鎖的眉頭。
謝危汝陽殿下三年未學(xué)琴,看來確實是生疏了不少,今日課后,文昭閣加練。
沈璟嵐是。
璟嵐自知理虧,也不給自己找借口,很乖順的應(yīng)下了,其他人全都腦袋扎地像鵪鶉一般,唯恐被謝少師拎出來當(dāng)眾鞭尸。
不過我們素有賢名的謝少師講究一個因材施教,所有的嚴(yán)苛都只對著璟嵐這個老學(xué)生,在教導(dǎo)其他新手學(xué)員時都以寬和引導(dǎo)為主,倒是讓她們都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