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臉上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收拾,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轉(zhuǎn)為苦笑,輕嘆一聲,“哎,想偷得浮生半日閑都不行?!蹦抗廪D(zhuǎn)向沐子虛,滿是歉意,“子虛,我。。。”
寧安的話還未說完,沐子虛已經(jīng)打斷了她的話,“江山為重,你我之間不必多言?!?/p>
沐又何須他多言,他何嘗不知道寧安的辛苦,他們夫妻相知相愛,又豈在朝朝暮暮,見寧安被這些俗世煩擾,他只有心疼,哪里會怪他?他只盼著有一天,寧安可以放下瑣事,只做他的小嬌妻,他相信會有那么一天的。
寧安見夫君如此體貼自己,心中有暖流劃過,快速的在沐子虛耳邊低聲道,“我很快就回來,回未央宮等我?!?/p>
沐子虛望著寧安離開的聲影,過了許久,直到徹底見不到人影,神情淡漠的,眼神也變得冰冷,輕飄飄的聲音如同北風(fēng)一般冷的讓人哆嗦,“什么事?”
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書童打扮男子自沐子虛身后走出,低垂著頭,恭謹回到,“公子,那邊想見您一面。”
沐子虛的臉上立刻浮現(xiàn)了厭惡的神情,本能反應(yīng)立時便要拒絕,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么做,最終還是忍著惡心說到,“知道了,今日黃昏時分?!?/p>
李茂不過是區(qū)區(qū)監(jiān)察御史,本是沒有資格求見寧安的,此次求見已經(jīng)是大著膽子,為的就是坐實自己公主黨的身份,牢牢地抱住長公主這棵大樹。果然不出他所料,公主果然宣召了他,且不是在一般會見大臣的宣政殿,而是屬于內(nèi)朝的紫宸殿,這無疑是長公主向他釋放的信號,自己是公主殿下信任的人,只是這一個猜想已經(jīng)讓李茂心潮澎湃了。
寧安到了紫宸殿本想去正殿見李茂,行至半路突然靈光一閃,吩咐人將李茂帶去偏殿。她想起父皇以前和她說過,駕馭小人與君子不同,君子待之以禮,小人誘之以利。李茂這樣一心向上爬的人,對于現(xiàn)在的她而言實在是一把好用的尖刀,還是要給他一些甜頭,示以親近才是。
李茂一進偏殿便連忙叩頭行禮,要說儀態(tài)比之楚穎實在是相差甚遠,但要說心意,他這一跪可謂是虔誠至極。連寧安見了都忍不住撲哧一笑,“李大人快請起吧?!?/p>
李茂起身,低垂首緊張的立在原地,寧安見他局促,笑道,“李大人不必拘束,抬起頭來?!?/p>
李茂微微抬頭,不敢直視公主,只是微微用余光看向前方,只是這一眼,便定住了眸子,再也挪不開眼。只見一個穿著鵝黃色宮裝的女子在上方,手上拿著一本書,很是隨意的坐在書桌前,撐著胳膊,嘴角含笑,李茂心中涌出無數(shù)詞匯形容,終是不能言盡,只余一句贊嘆在腦海中回響——真是人間絕色!
寧安見李茂那副癡呆樣子,笑道,“監(jiān)察御史?朝堂上那般慷慨激昂,怎么現(xiàn)在傻了?”
李茂立刻回神,諂媚奉承,“殿下神仙之姿,怕是洛神嫦娥見了也要羞慚的。微臣今日得見,實乃三生幸事,不由得看呆了,望殿下恕罪!”
寧安聽得這話臉上笑意更深,這世間女子聽到有人稱贊自己美貌,自然都是會歡喜的,況且便是寧安知道自己美貌,可也極少從朝臣口中聽到這樣直白的阿諛奉承,這樣的人不要臉面的人,做起事情來自然不擇手段,也會更聽話,用著自然得心應(yīng)手。
“真會說話,李茂,本宮真是有些喜歡你了,本宮想你比那些世家子弟更知道怎么伺候主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