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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之島嶼林立,海中煙霧繚繞,大霧深處有一島名曰清霜島,島四季如春,四周布有天罡八卦七星大陣,常人難以入內(nèi)。
要問這偌大島嶼中何許主人也?不過一孤鰥郎與獨(dú)生愛女也。
榮師曌霜兒,霜兒!
一男子身著青衣直綴,頭戴同色方巾,面若冠玉,有魏晉遺風(fēng),蕭疏軒舉,湛然若神,好似一文士模樣,在整片小島上尋著某人。
亭臺(tái)樓閣不曾見,山間洞穴不曾見,萬花樹林也不曾見,就連這涉水淺灘也不曾見。
待男子輕松飛至淺灘邊,往日這停泊在淺灘的兩艘對(duì)偶船只,如今只剩了雄船在,不見了那一葉雌舟。
榮師曌哼!
男子微怒,摔了青袖。
榮師曌不過是說了兩句,居然學(xué)會(huì)了離家出走了。
也罷,讓那丫頭知曉自己錯(cuò)在何處,在外間受了委屈后,定然會(huì)回來的。男子如此想著,一人蜿蜒走著,那常人難入的大陣竟然被輕松攻破,隨后身影消失在一片霧影之中。
與此同時(shí),東海近岸邊不遠(yuǎn)處的海上,一深紫衣少女蒙著面紗,一邊撐起船,一邊口中嬌嗔怒罵道:
榮飛霜臭爹爹,壞爹爹,最討厭你了,不分青紅皂白就說霜兒,這次定然不讓你找到霜兒??!
滿座清霜島都是爹爹布下的大陣,要想讓爹爹找不到,她就只能出海了。十六年了她可從來沒有出過島,這次是帶足了盤纏,夠她在外間揮霍上三兩年了。
往日在東海邊打漁的漁民今日照常出海,還未來得及出海岸,便看見一條陌生的小舟從海上而來,等到真正從霧氣中看見這小舟上的女子后,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紫衣女子雖然是蒙著面紗,但那眼珠漆黑,甚是靈動(dòng)。只是尋常的一個(gè)眨眼,但在外人看來都是眼波流轉(zhuǎn),似是在朝人暗送秋波般惹人浮想聯(lián)翩。
船只靠岸,紫衣女子將船只用繩子系在了周邊,招呼過來一個(gè)看著老實(shí)的管船的大娘,給了她一些盤纏。
榮飛霜這些銀子用來寄存這船只三年,不過分吧?
大娘見她給的足夠多,這樣式都似是一個(gè)人出海。
民眾夠了,夠了,姑娘只管游玩,三年后來此,船只若是丟了,我按三倍價(jià)錢賠償。
紫衣女子眉頭微蹙。
榮飛霜賠?這可是我娘親親手打造的,賣了你們一年打的魚都賠不起。好生看著,三年后我來若是看不到的話,掀了你們這兒所有的漁家,投入這海里喂魚!
留下這句話后,紫衣女子一襲好輕功很快消失在眾人的眼里,大娘許久才回過神來,得知自己應(yīng)該是招惹了個(gè)不得了的人,只得兢兢業(yè)業(yè)看著這船只,決定每日看顧,但后知后覺。
民眾望了問那姑娘的名字了。
就這?這就是爹爹口中的江湖?沒什么大不了的嘛。
榮飛霜寄存好了船只,一人活力十足,如同到處走動(dòng),前面人多還挺熱鬧的,便朝著那邊走了過去,只見一個(gè)高高的石臺(tái)子,上有敲鑼打鼓之人,另有一紅衣人一白衣人隨著這鼓點(diǎn)聲行打斗之事。
“今日演的是紅袖刀蘇夢(mèng)枕大戰(zhàn)六分半堂四大法王!”
“紅袖刀一出,鬼神泣,天地驚!”
榮飛霜一人擠在了前方,旁人剛開始有所不滿,但是瞧見是這樣一位身姿卓越的美人,那氣兒一瞬間就消了。這美人想是不曾看過戲一般,只是一雙眼睛打量著,隨后搖了搖頭。
榮飛霜這拳腳都沒氣力啊,真的能使得上功夫嗎?
她身側(cè)有一背著背簍的少年,年輕、俊秀;牙齒潔白;干凈、明朗、擁有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
王小石姑娘沒見過戲嗎?
戲?她沒見過,但從《萬國(guó)輿志》里面讀到過。
榮飛霜哦,原來,這就是戲啊。
難怪打得有氣無力的,都是人演的,遠(yuǎn)不比真刀實(shí)槍的來一場(chǎng)得好。
王小石見這姑娘一雙眼睛似是清澈無塵,便曉得這應(yīng)該是與自己一樣,第一次來到這外間的人。
王小石戲雖然好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看的人這么少。這可是蘇夢(mèng)枕啊。
一旁有人接話道:
民眾這又不是第一次演了,再好的戲,看久了也是膩。再者說啊,這細(xì)柳啊,馬上就要演真刀真槍的大戲,誰還看這個(gè)啊?
真刀真槍,那還有點(diǎn)意思,榮飛霜轉(zhuǎn)過身來問道:
榮飛霜老兄,你方才說的大戲,是指什么?
王小石這才見到了那雙煙波流動(dòng)的美眸,臉?biāo)⒌靡幌录t透了,他自下山來還沒見過這等好看的姑娘……
眼睛這么好看,那面紗下的……也該是個(gè)美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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