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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懵了。
最后還是白愁飛先行反應了過來,抓起榮飛霜的手便直接把脈,還來不及細細感受,就能感覺得到她丹田內亂竄的真氣。
白愁飛霜兒,你且忍忍。
說完,改坐臥為盤腿打坐,一只手掌緊貼著她的肩,開始為她運功。
這一口血已經(jīng)讓榮飛霜幾乎是昏了過去,在徹底昏迷之前,她最后的印象便是白愁飛在為她運功。她想拒絕,想說你自己身上也有傷,不要輕易為她輸送,她休息幾日調息一下就好了。
哪知道,等她再次醒來之時,卻已經(jīng)是七日之后了。
內力不足強行催動功力的后果就是走火入魔,她為了救白愁飛,震懾狄飛驚,便已經(jīng)是筋脈倒流,若非是白愁飛及時發(fā)現(xiàn)并為她運功療傷,她就要大傷元氣。
七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以發(fā)生很多事了。
溫柔告訴她,沒了她在白愁飛身邊周旋,白愁飛和王小石、蘇夢枕大吵了一架。這一點她早已經(jīng)料到了,白愁飛不甘于現(xiàn)狀,寧鳴而生;蘇夢枕只想在這一片江湖之中尋求一塊生存的寧靜之處,兩人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只是苦水鋪的結拜,或許成了壓制住白愁飛的枷鎖。
若是她當時還在,那肯定站在白愁飛那邊。畢竟爹爹從小就告訴她,不要看不起從底層上來的人,爹爹是這樣,阿飛也是這樣。
溫柔大白就要離開金風細雨樓了,霜兒也要跟著他一起走嗎?
溫柔拉著榮飛霜的手,看著這夜里的鵝毛大雪,入了冬,這雪是格外大,將這夜里襯得格外寧靜。
榮飛霜點點頭。
榮飛霜雷媚之前勸過我,京城不是好呆的地方。十七年前,我娘就死在這兒。如今我與爹爹對著都要留在這里,是因為阿飛。他要走,我自然也不會留在這里。
她會帶著白愁飛回到島上,如果阿飛愿意的話,就一輩子在島上不要出島了;如果阿飛不愿意一直在島上,她就陪著他,等到他功成名就那一日,攜手共進。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溫柔也知道再勸也沒有用了。
溫柔你以后會忘記我嗎?我還想著,如果以后你成婚了,我還想做你的喜娘。
榮飛霜你放心吧,等我回到島上成婚,我也會發(fā)帖子請你的。
她的傷還沒完全好,說話是有氣無力的。
今夜真的好安靜啊,靜得她心中莫名起了一股擔憂。困意襲來,她打了個哈欠,正要走回房間內,卻覺得步子過于沉重,最后竟是昏倒在了當?shù)亍?/p>
事實證明,她的擔憂是對的。
她是被雷純合溫柔一起搖醒的。
溫柔霜兒妹妹,醒一醒!
溫柔急切,看著她眼中有些渙散的光逐漸聚攏便松了口氣。
溫柔快,我們趕快從這里逃出去!
似是有了溫柔的提醒,榮飛霜才發(fā)現(xiàn)這是個陌生的地方。
榮飛霜是什么人把我們擄到這里來的?
雷純是狄飛驚,我也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沒想到會連累到你們。但是既然是他,那么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一定會有行動的。
三人里面,只有溫柔和榮飛霜會武,雷純在二人的幫助之下,用藥迷暈了守衛(wèi),跳窗逃跑。
這里是京城的一角,但是在京城長大,自詡對京城各處都熟知的雷純此刻因著恐懼而對這些巷子都感到陌生,更遑論剩余兩人了。
在一處巷子里頭,三人見到了一個身披黑袍,戴著白色面具的人。
這白色的面具,榮飛霜曾經(jīng)見過,在夢里見過。自從來了京城,她也會做噩夢了。唯獨那晚,她因著夢中娘親的指責而驚醒,就在這之前,她夢到了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男子站在娘的跟前,一動不動,但手卻緊緊捏著娘親的命脈,似是下一秒就要掐斷似的。
此時此刻,夢與現(xiàn)實合二為一,
真正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榮飛霜徹底反應過來了:那不是夢,那是娘留給自己的遺言!
眼前這個人,就是直接殺害了娘親的兇手!
榮飛霜雷純,此人來者不善,你帶著溫柔先走,記得找人來支援。
雖然眼前的面具人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單憑他渾身的氣場——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場,只此來告訴榮飛霜:她不是此人的對手。
像是聽到了榮飛霜的話,面具人終是有了動作,他朝著三人緩步走來。
榮飛霜卻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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