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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俊豪被那個男人的刀所傷害,劃了一個口子,幸好不深。為了防止那刀上有銹,白起山在替蔣俊豪清理了傷口之后還為他打了一針破傷風(fēng)。
白起山下次再來補兩針,我出錢,抵一點兒救命之恩。
白起山知道他怕疼,往常他抽完血之后看著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的樣子,他就只想著嘲笑他,但是這次他難得住口。蔣俊豪雖然怕疼,但是不怕事,不然當年……唉……
白起山林小姐,你剛剛肩膀上出血了,我來幫你縫制傷口。
林蓮猶豫再三,只能應(yīng)下來。
林蓮麻煩白醫(yī)生。
白起山叫啥醫(yī)生,叫白哥。
想起剛剛她在大廳里的身手,白起山心里想到了之前老楊無意之中透露出來的消息。
楊弋我家小外甥女,看著軟軟柔柔的,性子那叫一個倔,也叫一個狠。初高中的時候有男同學(xué)騷擾他,直接打得他媽都認不出來。
白起山認認真真地檢查著,正準備給她清理傷口消毒的時候,看到這個傷口愣住了:她肩胛骨附近的皮膚有半月形印痕,這是典型的子彈穿過的槍傷!
白起山林小姐……
白起山心里有些警惕,也有些擔憂,他能通過觸摸感知到那子彈現(xiàn)在就在她的身體里,沒有取出來。
林蓮也知道白起山作為醫(yī)生,她的舊傷是瞞不住的。
林蓮陳年舊傷。
白起山當時為什么沒有取出來呢?
為什么呢?
她永遠忘不了這個傷口是怎么來的:當年在維和戰(zhàn)場之上,他們來到人道主義物資救助站,沒想到遇到了當?shù)匚溲b和政府的沖突。葉榮的班長就是在這場戰(zhàn)爭之中為了保護葉榮等同志撤退的時候戰(zhàn)死,而她這肩胛處的傷口,也是因為掩護葉榮……
班長很好,嚴厲卻通情達意,當年在戰(zhàn)場之上總是念著來之前自己家鄉(xiāng)有個未婚妻,已經(jīng)給他生了個兒子,等這次回去之后兩人就領(lǐng)證。
班長犧牲之后,胡青和兒子成了孤兒寡母,再是怎么被當?shù)卣疹?,在那個小地方也是會被指指點點的。當責(zé)任和變心同時壓在葉榮身上的時候,她和葉榮分了手。
那個子彈的傷,她瞞了下來,每到陰雨天氣傷口總是隱隱作痛,這仿佛就是讓她記住過去的屈辱,不能讓自己停滯不前。因為這十年來的努力,她如今算做是葉榮的上級了。
林蓮忘了,白醫(yī)生先縫合吧……就這些日子,我找個時間來醫(yī)院把它取出來。點名要白醫(yī)生操刀。
白起山又是擔憂又是欣喜。
白起山好,我去安排。
蔣俊豪不知道兩人在打什么啞謎,他只是看到了林蓮肩膀之上可怖的傷口,在白起山給她縫合的時候,眼尾的紅就沒下去過。
蔣俊豪疼不疼?
林蓮看向了蔣俊豪那滿是憂慮和擔心的雙眸,如實回答:
林蓮疼,但是習(xí)慣了。
習(xí)慣了?蔣俊豪心里是越來越緊了。
蔣俊豪怎么能習(xí)慣呢?不能習(xí)慣的,不要受傷啊。
不要受傷……
這等與眾不同的話,在林蓮聽來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語言:從小到大,從林家到部隊,磕磕絆絆,敲敲打打的傷幾乎是家常便飯,每個人都是說:疼不要喊不要哭,受傷是習(xí)慣,要忍??!要能忍!
蔣俊豪你是個好女孩,無論怎么樣都不要多受傷。
蔣俊豪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蔣俊豪身體是自己的,健康是第一位,而且……也不會有別人比你更會心疼……
他說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甚至是語無倫次了。
但是總結(jié)起來就一句話:我很擔心且心疼你,不想看到你受傷。
白起山聽出來了,林蓮自然也聽出來了。這個是時候她終于是想明白了為什么她去餐廳的時候總是能見到老板那時有時無的視線——他喜歡自己啊。
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歡的呢?林念捫心自問。
她還來不及細想,外面直接來了一個穿著制服的人。
龍?zhí)锥?/a>(警官)請問方才制服那二人的是你嗎?女士?
林蓮的肩部縫合工作還沒開始,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起身向警官行了個軍禮。
林蓮是的,同志。
剛才查看了監(jiān)控,負責(zé)的警官就明白了眼前的人只怕不是簡單的人。
龍?zhí)锥?/a>(警官)請問同志您是?
林蓮N軍團正軍職少校林蓮。
為了佐證身份,林蓮還從襯衣的口袋里掏出了軍官證。
警官肅然起敬,回了林蓮一個軍禮。
龍?zhí)锥?/a>(警官)林少校好,方才的案子還請林少校處理好傷勢之后來海區(qū)分局一趟,我們需要您的證詞作為參考。
林蓮的話鏗鏘有力。
林蓮自然全力配合工作,辛苦警察同志。
在警官離去之后,林蓮轉(zhuǎn)身想要繼續(xù)縫合傷勢,就看到背后兩個男人像是一個雞蛋塞進了嘴巴里那樣,下巴拉得老長。
林蓮怎么了?
蔣俊豪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蔣俊豪你是軍人?
林蓮點點頭。
林蓮是。
白起山卻顯得異常興奮。
白起山唉,為軍人縫傷口,這要是我爸媽知道我得多光榮,來來來,別耽誤了,快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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