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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寧遠舟的變化云止西不是沒有感應(yīng),但是她不敢去賭,那可是寧遠舟,不是別人。如果是老錢,或許一句玩笑話就能打哈哈過去了,但是他是寧遠舟。
從小到大,只要是對上寧遠舟,她永遠都是一個輸,但是她不明事理,只是覺得自己沒有本事比不得老寧。所以先前面對著任如意之時,她都有些害怕寧遠舟會把任如意搶走,或者任如意會更青睞比她更加優(yōu)秀的寧遠舟。
但是她自己完全沒有想到,當(dāng)任如意的角色轉(zhuǎn)換到自己身上是一種什么感覺?不可否認,初開始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是有些憂懼的:畢竟做了二十六年的男人,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她多少都曉得個七七八八,而且在這之前她從未想過一旦自己成為那個雌伏的會有多么……別扭。
但是當(dāng)這個人是寧遠舟的時候,那股心里的陰霾好像又被驅(qū)散了,僅僅是因為這個人是寧遠舟。這個名字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幼時時能夠讓自己臨時躲避父母摧殘的避風(fēng)港,長大之后卻仿佛是唯一能夠?qū)⒆约簭腻e誤的沼澤里面救贖的希望。
這是愛嗎?
云止西自問不是,她經(jīng)歷過許多的驚奇的時刻,每一次都能讓她對身旁的女子面紅心跳,但是曾經(jīng)唯有任如意讓她生出了這般想要成家的念頭。自從情斷之后,她曾經(jīng)認為再也無法有這種想法,但是對著寧遠舟,這種隱居山林的想法越來越濃厚。
只是現(xiàn)實又給了她當(dāng)頭一擊,在失去了觸覺之后,老天爺再次給她開了個玩笑,讓她再次失去了嗅覺,這是天人五衰的前奏。她應(yīng)該在察覺寧遠舟的心意之后及時將這心意扼殺在搖籃里面,而不是……
寧遠舟阿云,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身旁傳來寧遠舟的輕聲呼喚,云止西趕忙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之中回過神來,投入了六道堂再一次的應(yīng)對安國的議會之中。
其實主要是六道堂發(fā)言,她負責(zé)聽從,只是……在六道堂的地圖上,她看著他們算計到了所有的地方,唯獨漏了一處。
云止西你們還忘了這個地方。
她將手指向了北方,那里是北磐的地界。
于十三北磐?我記得當(dāng)時北磐老狼王在當(dāng)年被褚國驅(qū)逐趕走之后,迄今為止都不曾越界過。
云止西搖搖頭。
云止西并非是如此,你們別小瞧了北磐人,他們的身軀天生比我們強壯有力,而且現(xiàn)在安帝為了這十萬兩黃金,很有可能與北磐合作謀取天下。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的北磐新狼王,比起他的父親可是個算作有勇有謀的。
雖然她不想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但是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北磐人應(yīng)該會借著兩個大國互相爭奪地盤的機會來漁翁得利。
錢昭等到與晉陽王商議好入了安國都城,再去注意北磐也就遲了。
云止西自告奮勇。
云止西那就我去,當(dāng)年我能帶著不良人將老狼王驅(qū)逐,如今有了六道堂的兄弟們,便更能如此!
聽了這等話,寧遠舟只是微微皺眉,還不待他發(fā)話,就聽到了元祿的擔(dān)憂。
元祿但是云三姐你剛剛也說了,北磐人如果有所行動,那肯定是與安國人合謀,不比當(dāng)年。你一個人?
云止西笑道:
云止西你們放心吧,有我在,北磐人不敢越界過關(guān)。但是屆時,我需要兄弟們幫我拖住安國人,最好是能夠在安國朝堂內(nèi)找到一個關(guān)注這北磐之事的位高權(quán)重的人,我需要與他合謀。
于十三這個人很好找,晉陽王和長慶侯都是對北磐恨之入骨的人。
于十三說著自己看到的卷宗。
于十三晉陽王的母族的一位舅舅就是死在北磐人手里,兒長慶侯……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他在安國朝堂上就是唯一明面兒上對北磐那邊留心的人。
云止西那就抓這兩個人的弱點,一擊必殺,財色收買,這件事于十三來最為合適。
云止西剛剛說完這句話,在場所有的人仿佛在那一瞬間啞巴了,她輕微皺著眉環(huán)視一周。
云止西怎么忽然都不說話了?
于十三哆哆嗦嗦地從懷里磨出了關(guān)于這兩人卷宗的精華部分,在寧遠舟即將要殺人的目光里遞給了云止西。
于十三三妹妹想必對這個感興趣。
于是,在所有人奇怪的眼神里面里她打開了卷宗:
李時熙,安國三皇子,十六歲晉封晉陽王,母妃位……曾于十二歲于安褚邊境遇梧國湖陽郡主,自此一見傾心……
李同光,安國長公主私生子,三月前封長慶侯,父乃梧國面首,幼時曾被昭節(jié)皇后撫養(yǎng),朱衣衛(wèi)任辛教導(dǎo)其武功……于地下密室掛滿任辛之相,后院之女子皆與其有幾分神似……
……
身為掮客的素質(zhì)告訴她手上的卷宗還不能被自己撕掉,但是已然被揉成團兒了,這卷宗被她扔向了對面墻上,直直像是一塊小石子一樣扎入了墻體里面。
云止西禽獸!居然敢覬覦自己的授業(yè)恩師?。?/p>
于十三搖著頭長嘆一口氣。
于十三所以啊,三妹妹,什么叫道阻且長?你這下可明白了?我們所能查到的卷宗就這些,還有些是金媚娘送來的。
事情的發(fā)展出乎她的預(yù)料,雖然她早就知道安國皇室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但是沒想到居然有這等禽獸之人。河?xùn)|王河西王皆是泛泛之輩,偽君子;晉陽王扮豬吃虎;安帝窮兵黷武;長慶侯覬覦恩師。
為什么老天爺就不能給她一個正常一些的盟友呢?
懷著這樣的心思,她不知道在院子里踱步了多久,久到什么時候連楊盈給自己送了吃的都不知道,久到什么時候連寧遠舟來到她的身邊也不知道。
他的眼里心里滿是對她的擔(dān)憂。
寧遠舟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后面的一切有我,還有兄弟們。
不愧是寧遠舟,只這一句話,便叫她好似無了這后顧之憂。
云止西老寧,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會全力配合你,但是……在對北磐開展行動之前,我們必須找到盟友。長慶侯和晉陽王是我們應(yīng)該去爭取的對象,必要的時候我會親自去見晉陽王 ,屆時……
寧遠舟忽地厲聲道:
寧遠舟不行!不許獨自一人去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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