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整,時間來到十一月七號。
“簌簌”風(fēng)卷著空蕩無際的曠野,略過雜草,落葉“啪”一下接二連三貼在窗上。
陳博涵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抓住伏頌的手,“你的戀人他叫什么名字?”
伏頌奇怪看向他,還是特意告訴了他,“他叫沈至,水至清的至?!?/p>
伏頌剛說完這一句話的瞬間,整個屋子突然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他摸索到電表附近,掰弄了下還沒有反應(yīng)。
應(yīng)該就是停電了。
黑暗中,陳博涵拿出自己的手電筒照明,混亂中,他照到了地面上,他傻傻盯著地面上不發(fā)一言。
不知道什么時候潔白的瓷磚地面上多出了幾個腳印,腳印沾滿了泥土,像是在下雨天的雨地中走過一樣。
他順著腳印照過去,發(fā)覺腳印一直走到了伏頌的臥室門的位置。
他手電筒的光一直停在臥室門外,不敢往里面照去,生怕發(fā)現(xiàn)什么詭異的事物。
這時候,伏頌卻什么都不害怕,他微側(cè)過臉視線卻也轉(zhuǎn)向了臥室,只不過他跟陳博涵說了句悄悄話,“我戀人他到了,我就知道他不會錯過我的生日的?!?/p>
伏頌眼神是那樣狂熱,陳博涵整個人僵在那里,很難很難做出動作,他強忍著恐懼拽住了伏頌瘦弱的手腕。
“不、要、去!”
他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伏頌卻并沒理會他的勸告,他甚至很輕易甩開了陳博涵拽緊他的手,在臥室門口他卻停住了。
微弱的手電筒燈光照著他轉(zhuǎn)過頭黑得發(fā)亮的眼珠,漂亮的臉陷在黑暗里,他輕聲輕語地講,“陳博涵謝謝你,你是我認(rèn)識沈至之后認(rèn)識的第二個好人。”
“有時候沈至不認(rèn)識我,我真的很生氣,我偷偷跟蹤他,他竟然和別的女人還有曖昧,我很生氣,我質(zhì)問他,他卻說我是一個瘋子。”
“我上一次生日的那天,沈至陪了我整整一夜,他告訴我一個方法??梢宰屗肋h(yuǎn)陪著我?!?/p>
“我照做了,但他還沒出現(xiàn)?!?/p>
“我想,是我太在乎他了,或者說只有我在意他。了解他?!?/p>
“所以,我要很多很多的人再一次見到他,知道世界上有他這么一個人存在?!?/p>
“所以,”伏頌湊近他的臉,在陳博涵詫異又悚然的目光下,伸出冰冷的手指捧住他的臉轉(zhuǎn)了轉(zhuǎn),目光對準(zhǔn)了臥室床上那黑色的影子。
“你一定要看著我們,替我們作證?!?/p>
陳博涵似被鬼壓床了一般動都動不了,只能在黑夜中祈禱現(xiàn)在最好在這個夜里永遠(yuǎn)也不要有光明。
伏頌哼哼地笑了起來,他從陳博涵手中奪去手電筒,打著光慢悠悠走到了床邊。
他坐在床邊,身子側(cè)著面向黑色影子,黑色影子動了動,衣物有摩挲的聲響傳出,手中的電筒在他一聲又一聲的輕哼中最終無力地掉在床邊。
手電筒的光亮恰好照亮了黑色影子的衣角。
那是熟悉的大衣樣子。
陳博涵整個人如墜冰窟。下一刻,皮鞋踏在瓷磚上的沓沓聲急促地如驟雷一般沖進他的耳腔。
他的心臟如懸在鐵絲上,冷汗如雨,聲音離開又湊近,如此反復(fù)。
黑暗席卷一切,最終他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