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凳很長，坐兩個人不是問題，江霽禾偏頭，想去看黃子弘凡，隨后又默默把腦袋垂下，在心里默默嘀咕：‘吃什么長大的，長那么高，脖子得彎成九十度才能看到他的臉吧？’

嘴上卻是假裝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平靜地問：“你要坐左邊還是右邊?！?/p>

黃子弘凡抿了抿唇，輕咳一聲，勉強止住快要從嘴里跑出來的笑意：“右邊吧，快挪挪?！?/p>

離的近了，她身上那種淡淡的香味越發(fā)清晰，縈繞在鼻尖，黃子弘凡的視線飄忽了一瞬，看見她的側(cè)臉后又迅速將腦袋撇了回來，臉變得有些紅。

“來一個閉合的ending吧，彈一個《貝加爾湖畔》。”

黃子弘凡晃了晃腦袋，不再去想哪些亂七八糟的，率先彈了起來，輕快的鋼琴聲響起，隨后乖巧地把手放下。

看見逐漸朝自己這邊伸過來的手指，看上去就軟軟的，應(yīng)該會很好牽……？不對，為什么要想這個。

她的身子逐漸朝這邊偏了過來，黃子弘凡依舊乖乖地把手放在腿上，往身后躲了躲，馬尾掃過他的臉頰，有些許癢意。

像一陣短暫停留的風(fēng)，輕輕吹過之后就離開了，黃子弘凡重新將手放回鋼琴上，繼續(xù)彈奏起來。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太陽也逐漸西斜，室內(nèi)也變得昏暗起來。

江霽禾放下手，與偏過頭來的黃子弘凡目光交匯，不由得輕輕地笑了笑：“嘛，還是很合拍的?！?/p>

聽見她這么一句莫名其妙又沒頭沒尾的話，明明知道不是這個意思，但熱意依舊上涌，黃子弘凡感覺自己的臉肯定紅了，還好現(xiàn)在夕陽透過窗子打在臉上，多了一層偽裝。

“嗯……晚霞也超級好看?！?/p>

“嗯？”聽見他的話，江霽禾偏頭看向窗外，天空被染成一片橙紅色，余暉照亮了整片天空，仿佛將整個城市都染上了一層金色。

“確實很美?！?/p>

看著她發(fā)著光的頭發(fā)絲，黃子弘凡伸出手，點了點她用來夾住碎發(fā)的蝴蝶發(fā)卡，是那天看了很久的白色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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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高二要準(zhǔn)備SAT考試，而且每周都要上一節(jié)有關(guān)美聲的小課，所以家里人在附近租了個房子，不大，也就三四十平，但兩個人生活的話也足夠了。

黃子弘凡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夕陽在他的身前，黑色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他的腦海里突然閃過在校門口分別的身影，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沖他揮了揮手之后往教師宿舍那邊離去。

好像有淺淺的小梨渦？而且眼睛還會彎成好看的月牙，夕陽照在她的臉上讓這份笑多了點別的韻味，嗯……江江笑起來真好看。

黃子弘凡忽地停下腳步，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不太對勁，狠狠地搓了下自己的臉。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怎么能夠想這些呢？根本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真是太不應(yīng)該了。

但不得不說的是——

這些相處的點點碎片，確確實實是他高中辛苦煎熬的備考時光里，種在他心里的一抹甜，每每想起嘴角都不自覺帶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