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制作間里。
康寧和壽華正一起制作著香料,瓊奴在一旁的桌子上縫著衣服,琳兒也同她坐在同桌翻看著醫(yī)書,時(shí)不時(shí)提筆記錄。
康寧和大娘壽華說笑著,無意間看到瓊奴耳朵上新戴的耳墜,問道:“瓊奴,那墜兒倒是挺別致,往日沒見你戴?”
瓊奴的手正巧在這時(shí)被針扎到,她放下針線,說道:“小攤上買的,十來文的廉珠子罷了?!?/p>
琳兒放下手中的書和筆,看了看瓊奴手上的傷口,這扎得倒是不輕。
“先別縫了,這扎得不輕,休息會兒吧?!绷諆罕葎澋?。
幾人都看出瓊奴心里藏著事兒,不過都默契的沒問,琳兒讓她休息,也是怕她心緒不寧再傷著。
這時(shí),酈娘子突然開門進(jìn)來,屋內(nèi)四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瓊奴,你去廚下燒盆滾水來,我待會兒好燙燙腳?!贬B娘子說道。
瓊奴聽后應(yīng)道:“這就去。”
待瓊奴離開后,酈娘子將門關(guān)上,迫不及待地來到桌前,將藏在身后的盒子拿出,又將坐在另一桌的琳兒拉了過來,隨后打開了盒子,里面正安靜的躺著六朵簪花。
“來,選選,有什么中意的沒有?”酈娘子說道。
康寧忍不住說道:“娘,你別老那么使喚瓊奴,她又不是下人?!?/p>
酈娘子拿起兩朵簪花在大娘壽華的頭上比劃著,說道:
“當(dāng)初她逃難出來的時(shí)候,腳上就蹬了雙破草鞋,除了一身的跳蚤、虱子,那真是一無所有。老娘這么多年把她好吃好喝的供著,把她養(yǎng)這么大,這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不使喚她干活,再把她當(dāng)祖宗供起來?說什么胡話?!?/p>
說著,酈娘子將一朵紅色的簪花戴在壽華的頭上,隨后拿出小鏡子。
“看一眼,女兒家啊,就是要戴紅,越艷越好看?!贬B娘子說道。
壽華卻將頭上的簪花摘下,讓自家娘親將簪花留給妹妹們。
酈娘子一下就猜到壽華心里還想著之前那個(gè)薄命的丈夫。
“大好的年紀(jì)不嫁人,你守個(gè)什么寡啊?”酈娘子說道。
隨后酈娘子繼續(xù)說道:“二娘呢,找了個(gè)好媒,說合了幾戶合適的,回頭呢,一家一家相看?!?/p>
“尤其是三娘?!贬B娘子看向身邊的琳兒,“你要是能尋個(gè)好依靠,我也就放心了。”
女子在這世道生存本就不易,更何況是個(gè)身有殘缺的。
說到做到,第二天酈娘子就帶著琳兒相看去了。
只是看了幾個(gè)琳兒都沒有如意的,酈娘子見狀只能先帶著她回家了。
柴安原本正準(zhǔn)備跟琳兒解釋和那梁俊卿的事,但見到馬車上最先下來的酈娘子,立刻帶著德慶藏了起來。
柴安躲在墻角偷聽,得知琳兒是去相看了,心中莫名生氣,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這邊酈娘子和琳兒正準(zhǔn)備回家,卻在門口撞見了慌慌張張出門的瓊奴。
一詢問才知道,前面街上叫賣魚肚羹,樂善想吃了,這才著急去買。
酈娘子見狀給了瓊奴些銀錢,想著讓她自己也買份吃。
結(jié)果瓊奴沒意識到,還是琳兒給她打手語解釋的。
酈娘子看著瓊奴離開的方向,忍不住說道:“喪眉耷眼灰雀子似的,一看一肚子氣?!?/p>
琳兒輕輕戳了戳自家娘親,酈娘子看向她無奈一笑,抬腳進(jìn)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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