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院落里,屋外的天光漸漸昏暗,太陽落了下去,侍女在房間里添上了兩只燈籠。
光線亮起來的時候,兩位畫師面前的畫像基本上都快要收尾了。只見畫像上的姑娘眉目非常傳神,栩栩如生。
兩人坐了很久,都有些精疲力竭,畫師放下筆:“有勞三位姑娘,已經(jīng)畫好了?!?/p>
三人分別向畫師行禮致謝,畫師離開后,那三副畫像自然也被送去了該去的地方。
三人走出大廳,此時人去樓空的院落顯得格外的冷清。
上官淺早上熱熱鬧鬧的,現(xiàn)在就剩下我們?nèi)齻€了。
新娘人選塵埃落定,其他的人自然全數(shù)被送離了宮門。
上官淺姒卿姑娘,我和云姑娘就先回房了。
姒卿眨了眨眼,微微點頭。
云為衫便跟著上官淺一起上了二樓。
姒卿抬起頭,四處打量著,院落的某些角落里好像又多了幾雙眼睛。
毋庸置疑,是宮尚角安排的。
聽到上了二樓的倆人突然音量提高了些,姒卿挑眉,這是說給他們聽呢!
上官淺坐了那么久,腰都要斷了,我先睡了,姐姐也早點休息吧。
云為衫可是我還想找妹妹聊會兒天呢,這么大的院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有些害怕。
上官淺那便再好不過了。
姒卿的視角剛好可以看到上官淺拉著云為衫的手一起進了房間。
姒卿這么多新娘里,就這兩個無鋒,要不然怎么說是一家人,兄弟倆一人一個。
姒卿既然都進來了,那就看日后吧。
姒卿收回視線,頭也不回的走出女客院落。
拉著云為衫來自己房間的上官淺關(guān)上門以后,臉上的笑靨如花已經(jīng)變成了冷若冰霜。
上官淺你想干什么?
云為衫你這么緊張?
上官淺你我已成水火之勢,你屬于宮子羽,我屬于宮尚角。這么多人看著,你我聊什么天?
云為衫你打算怎么辦?
上官淺什么怎么辦?
云為衫三日后,宮尚角帶回關(guān)于我們的身份信息,我們怎么辦?
她一回想起宮尚角的眼神,以他的為人,定不會讓她們有機可乘。
沒想到,上官淺毫不在意,莞爾一笑。
上官淺等著他們無功而返就好了啊,有什么好怕的?難道你不是云為衫?
云為衫我當然不是云為衫!
月夜,皎白的光輝帶著淡淡的孤寂,似乎空氣中尚有一絲香燭氣味還未消散。
姒卿又迷路了,定是上天有重大任務(wù)要交給我,所以才讓如此完美的我有了這個路癡的缺點!
“噗嗤——”
姒卿誰?!
宮遠徵從樹上跳下來,臉上還帶著譏笑。
姒卿徵公子大晚上的,一個人對月飲酒?。?/p>
宮遠徵我不愛喝酒。
姒卿那你在樹上干嘛呢?
宮遠徵去看某只生病的小貓,發(fā)現(xiàn)她還沒回來,就出來找找。
姒卿徵公子找到了嗎?
宮遠徵找到了。
姒卿嗯?
宮遠徵就在我面前站著呢。
姒卿……
宮遠徵走吧,宮門里深夜戒備很嚴。
姒卿真是來接我的?看上我了?
宮遠徵別做夢了,我是怕你一個大病未愈的弱女子要是在半路上暈倒了,長老們肯定怪我照看不周。
姒卿那你早上還用阿如的性命要挾我讓我留下?
宮遠徵想讓你留下,當然是真的,還有一個原因。
姒卿什么?
宮遠徵我覺得你很適合當我的藥人。
姒卿有病吧。
她進宮門來,可不是為了來給別人當小白鼠用的。
宮遠徵給了她一個可以留下來的借口,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暴露身份,也是為了宮門能夠信任她。
宮遠徵你真是藥王谷后人?
姒卿有問題?
宮遠徵你說是我就信你。
姒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姒卿我對無鋒的仇恨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宮遠徵二十年前,因為徵宮的疏忽,不小心放入了無鋒,那次令宮門死傷無數(shù),所以這么多年來宮門里嚴禁外人進入。
宮遠徵我哥他親眼所見無鋒殺害了他娘和弟弟,對無鋒一直懷恨在心,他并非不信你的話,只是……
姒卿我懂的,你不用解釋。
宮遠徵那就好。
宮遠徵我送你回去吧。
姒卿嗯。
姒卿走在前,宮遠徵緊跟在后,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臂。
宮遠徵發(fā)間的鈴鐺隨著步伐輕微的晃動,姒卿知道他就在身后。
夜風有些大,姒卿的裙擺被風吹起。
宮遠徵順著裙擺往上看,看到那纖細的腰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紅的快要滴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