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明被她這么一說，嘴角便落了下來：“在這方面，您比阿拉爾大人要更敏感?！?/p>

阿拉爾大人很了解各種規(guī)則，卻不懂人情世故。

作為阿拉爾大人的復制品而出現(xiàn)的她，一開始也是如阿拉爾大人一樣，但經(jīng)歷了這么多個位面之后，她的成長和變化，這方面的感應反而相當敏銳了。

她可以輕而易舉地察覺出他在隱藏著什么，雖說這其中也有他沒想過太刻意隱瞞的原因就是了。

“我一開始就說了，你只有一次機會。陸啟明，我不會因為阿拉爾對你手軟，她是她，我是我?！?/p>

他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就算您這么問，我也不知道應該從哪里開始向您解釋，而且……”

他抬起一只手，露出了手腕上戴著的手表，無聲地指了指它。

楚獄看了一眼那只表，她身后一直沒說話的In歪了歪腦袋，臉上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下一刻，他們所在的這一片被封鎖起來的空間中，墻上掛著的時鐘指針開始不規(guī)則的左右擺動起來。

他往前走了兩步，來到楚獄身后非常近的距離，對陸啟明道：“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用這樣的行為向他昭示著，他對她的主權(quán)嗎？

陸啟明取下那支手表，隨手在身前蕓憶的刀刃上劃了一下，手表沒有絲毫阻礙，瞬間分成了兩段。

“就像您此前從阿拉爾大人那里知道的那樣，一切都是為了阿拉爾大人，為了平亂。”

“這只是你的表層目的，你還藏著別的事。”

“比如說？”

楚獄突然收起刀刃，手上轉(zhuǎn)著蕓憶的刀把，道：“阿拉爾現(xiàn)在是完全受到「真理」控制的狀態(tài)，你在「真理」那邊有一層他們非常信任的身份，對吧？”

“沒錯?！彼故峭蝗徊浑[瞞了，就那么干脆地承認了：“深入敵方才能獲悉最真實的信息，而且，當初「本源」尚存時，提出要給阿拉爾大人安排一位‘醫(yī)生’的人，就是「真理」如今的掌權(quán)者——柴恩。”

柴恩。

這個名字在阿拉爾的記憶中并不陌生，「本源」尚未分裂時，他在其中的地位也很高，屬于高層之一。

聽到陸啟明提到這個人，楚獄這才從阿拉爾龐大的記憶中找出相關的信息。記憶太多的時候，如果不觸發(fā)關鍵詞的話，平時就不會那么容易想起來過往的細節(jié)。

“但是想獲得柴恩足夠的信任，要付出的不少吧？尤其是現(xiàn)在和「未知」明顯對立的關系，你要為他提供相當程度的關于「未知」的情報，所以你在「未知」那邊也會有不低的地位。”

“是啊，那可是一個讓我相當費腦筋的過程呢，要把握好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要是一不小心就破壞了現(xiàn)在兩邊微妙的平衡的話，可是會壞事的呢?！?/p>

“……”

以前她從來不覺得星塵像這樣說話有什么問題，現(xiàn)在聽著討厭的家伙同樣用這種語氣說話，她的耐心值真的在一點點往下掉。

“如果您像阿拉爾大人那樣的話，我也不會那么容易就能看出您現(xiàn)在的情緒了。”

“知道我現(xiàn)在情緒不好，就別再做謎語人了。我現(xiàn)在懷疑所有的巧合都和你有關。”

“嗯？我承認我做的事不少，但我可不能認下所有的事。而且我想您可以試著相信一下阿拉爾大人，我不是您的敵人，永遠都不會是。”

他朝著她靠近了一步，身周卻突然出現(xiàn)了空間破碎成的碎片，那些碎片帶來的鋒銳之意正明晃晃地威脅著他。

“我不是很想讓你接近我的小朋友呢~”

楚獄微微轉(zhuǎn)頭看了In一眼。

陸啟明臉上的溫和消失不見，淡淡地看著他：“如果不是因為阿拉爾大人收下了這個名字，以至于所有生靈也會因此認定她就叫這個名字，說實話，我很討厭這個名字，或者說，我討厭的是給了她這個名字的您。”

「未知」的掌權(quán)者，系統(tǒng)管理局主系統(tǒng)的創(chuàng)造者，「古神」——因斯克，時間之主與空間之主費盡心思“孕育”出來的孩子，同時也是四大靈初位面的智靈們口中的「帶來混亂的時魔」。

不過，沒想到在她身邊的他竟然能一直維持住平靜。在他聽到的所有關于這個人的傳聞中，因斯克是個無時無刻都在為周遭帶來惡作劇的存在。

“我才不在意其他人是怎么看我的，我問她叫什么名字，她自己說的沒有名字，那我給她起個名字又如何？你就是嫉妒我而已~”

“對?！?/p>

他沒有反駁這句話，轉(zhuǎn)而看向了楚獄，眼神再一次溫和下來：“這一次主動來找您是有一件東西要送給您，我想您應該會需要它的?！?/p>

“什么？”

“我將它保存在了您這一次會接觸到的地方，放心吧，除了您，不會有人能得到它的?！?/p>

楚獄把玩著蕓憶的手停了下來，想了想，道：“In，把他扔出去，扔出這個位面?！?/p>

對于她的話，In總是會立刻執(zhí)行，尤其還是這種相當讓他高興的事。

陸啟明看著自己不過眨眼間，身邊的環(huán)境就換成了無垠的宇宙。他倒也不慌不忙地用自己的力量將自己保護起來。

才提醒過她，所以很快就會采用他的提醒，在說出剛才那句話的時候故意用了和阿拉爾大人一模一樣的神態(tài)和語氣嗎？

他得承認，那時候他心里確實猛地跳了一下。

“還真是被她給嚇到了一次。”他輕笑了一聲：“不過，她也果然沒讓我失望就是了?！?/p>

故意讓她知道他的手表有問題，借此毀掉了手表。好不容易讓她能稍微放過他這一次，她也知道該怎么做，所以才下了那個命令。

真希望阿拉爾大人能從她的記憶中稍微學會一些東西。

陸啟明轉(zhuǎn)身之際，臉頰上突然劃出一道劃痕。

“嘖。”

時間滯流嗎？當時那些空間碎片果然還是偷偷對他造成傷害了啊，明目張膽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傷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