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為什么柴恩和他身后的那些人會產(chǎn)生那樣的想法?！?/p>

“這個問題您已經(jīng)想了很多年了……自從當(dāng)年「本源」分裂后，過去多久了？”

DEX-Lu主動回答了他的問題：“檢測到關(guān)鍵詞「本源分裂」，確認分裂時間為A-2527時間線，子甲0紀112年1月2日，距今已有3003年9個月12天?！?/p>

陸啟明：……

他還是不習(xí)慣腦子里突然有個陌生又僵硬的聲音突然對他說話，而阿拉爾大人還聽不到。

對了。

“大人，您能聽到DEX-Lu的聲音嗎？”

“沒有我聽不到的聲音，取決于我愿不愿意聽到。但是，聲音太多，很雜亂，我通常選擇不聽?！?/p>

“剛才它告訴我，距離分裂日已經(jīng)過去了三千年了，而您還在惦記著這件事?！?/p>

“如果不這么想，我就會想到別的事上，比如……”她頓了頓才繼續(xù)道：“智慧生靈總會有背叛者，他們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我很想將他們毀滅?！?/p>

他陪伴在她身邊也有三千余年了，他很了解她，對于她這樣的想法，他并不意外，但終究是不好的。

“大人，您曾說過，您是最不能破壞規(guī)則的。生靈萬物存在便有其意義，您如果因為個人厭惡而對他們降下懲罰，您便是破壞了他們存在的規(guī)則。”

“對，所以我才要思考，為什么他們要違背對我許下的諾言?！?/p>

“因為貪婪?！?/p>

“你知道？”

“這是智慧生靈的通病，貪、嗔、癡、恨，他們不過是犯了貪念，不滿足于當(dāng)下?lián)碛械囊磺校麄冞€想擁有更多，還想走上更高的位置?！?/p>

“他們原本的位置已是至高。”

“不，「本源」的人都知道，他們頭頂上還有一位永遠也無法超越的存在，那就是您，大人，您是萬界中的第一至高，是真正的神明?！?/p>

阿拉爾無聲地嘆了口氣：“智慧生靈很復(fù)雜。”

“您其實也屬于智慧，但您卻非常簡單?！?/p>

“在因斯克出現(xiàn)之前，我只會創(chuàng)造規(guī)則與位面，從不想別的。”

混沌中只有她自己，她知道有智慧生靈出現(xiàn)了，因為在位面一個接一個的出現(xiàn)后，某一天開始，她能聽到有生靈用不同的語言開始互相交流了。

可她不曾見過他們，也不曾與他們對話過，所以她的思想一直都很簡單。

她對智慧生靈的復(fù)雜程度并不了解，她唯一能夠理解透徹的是各種規(guī)則。

“也許您可以試著去了解一些人性。”

“人性？”

“對，在我看來，您對生靈太過于冷漠了，我不希望將來有一天，您因為個人私欲而輕易毀了某個位面，或殺了某個生靈。身為生命之海的智靈，我還是希望您能學(xué)會尊重生命的?！?/p>

“你說的事不可能出現(xiàn)?！?/p>

她最是遵守規(guī)則了。

陸啟明只是有些怔然地看著她，這一刻，他一直懸著的心突然好似落了下來，他終于找到了他應(yīng)該走的方向了。

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為了讓她體會何為感情。

只因為身在其位，她就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大人，您想知道為何柴恩會選擇違背諾言嗎？”

“嗯。”

是嗎？想知道就行，只要她想，他就能為此付諸行動。

「在我記錄這段自述時，已是子甲6紀9966085年，托DEX的功能，至少它能幫我記錄時間。我經(jīng)常沉淪于時間的洪流中，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我陪伴了阿拉爾大人已有6紀，至今我仍在為了達成所愿而努力著。

我也說不清為何自己產(chǎn)生了這樣的執(zhí)念，可是阿拉爾大人明知道我的想法卻也沒有阻止我，想來她也是默認的。」

*

聽到這的時候，楚獄立刻道：“等一下，暫停！”

75暫停了音頻：“怎么啦？”

“這都13357個字過去了，怎么感覺最近都沒有我出場的戲份？”

FG75：“……宿主，你在說什么？”

每個字它都能聽懂，為什么組合起來它就聽不懂了？

“沒什么，跳過。你都跟了我那么久了，怎么還沒習(xí)慣我突然會說些稀奇古怪的話的行為？”

她這才問了下一個問題：“我聽到了全新的時間，你要不要給我解釋一下？誰定的計算規(guī)則？怎么年份的長度都拉到接近一千萬年了？”

這次回答她的是In：“這是「本源」建立之初就定下的時間算法，更詳細點說就是主系統(tǒng)生成的那一年開始的~你也知道它們這些系統(tǒng)比較死板，什么都要數(shù)據(jù)化、量化，主系統(tǒng)當(dāng)年問我時間時，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所以它才開始定義了全新的時間算法，之后「本源」，包括后來的「未知」與「真理」，都是用的這個時間算法了~”

“那它怎么把年份長度拉那么長的？”

“啊~這是它當(dāng)時問我的時候，我隨口定的~”

“……”

結(jié)果到頭來不還是你規(guī)定的嗎？

“75，給我一個等式，我好有個參照概念?！?/p>

FG75：“阿拉爾時間算法等式嗎？首位是十二進制，其次是六十進制，最后就是以一千萬年為底數(shù)。就拿剛才陸醫(yī)生提到的子甲6紀9966085年，就是……”

它還沒說完，就被楚獄冷漠地打斷了：“我不要舉例，我只要等式?！?/p>

FG75：……

FG75：“1地支=10天干=600紀=60億年?！?/p>

好的，她懂了。

“那如果首位的地支走完一個大循環(huán)后呢？”

FG75：“歸零，重新從子甲0紀1年開始算起，但是系統(tǒng)這邊會另外有備注記錄，這是第幾個大循環(huán)這樣。”

“那現(xiàn)在在你記錄的時間里，現(xiàn)在是哪一年？”

FG75：“根據(jù)主系統(tǒng)的時間表來看，現(xiàn)在是子乙2紀35年?！?/p>

楚獄：……

陸啟明年紀這么大了啊……

她又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這位年紀更大。

想到這，她便問他：“In，你老實說，你多大了？”

In微微歪了歪腦袋，咧嘴笑道：“不知道呢~因為我的母親是時之主，我自己也接觸了時間規(guī)則，時間在我看來是不能計算的~”

他也有些惡趣味地對她道：“而且，硬要說的話，你的年紀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