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勢起，天地變色。
趙顏感嘆，不愧是劍圣！身臨其境，遠比局外人的觀感震撼。
“鐺～”短兵相接的聲音，連聲不斷。
很快，一道黑影被彈入狼群，是蒼狼王！
蒼狼王退了！
趙顏手一甩，清歌劍身血液一點不剩的甩飛出去，變得潔凈如新，清歌歸鞘，趙顏飛身到勉強用劍支撐著身體的蓋聶身邊。
蓋聶見到趙顏眼中閃過淺淡的驚訝。
這些日子他感覺到有人跟隨，竟然是她嗎？
經年不見……她似乎一點沒變。
趙顏皺眉，伸手扶住他“你還好嗎？”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
“沒事，咳咳咳！”蓋聶皺著眉一陣不要命的咳嗽，趙顏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只能支撐著他。
“大叔，你怎么樣？”天明從馬車頂上跳下來，急忙跑到蓋聶身邊扶著他。
“蓋先生？”項氏一族人警戒，少羽和范增項梁也關切的過來詢問蓋聶傷勢。
多虧蓋聶，才能打退蒼狼王！
蓋聶臉色蒼白的對天明搖頭“我沒事！”這才抬起頭看向范增他們“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蓋先生所言極是！少羽，你留下來和天明照顧蓋先生！”范增轉向趙顏“多謝姑娘出手相助，敢問姑娘怎么稱呼？”
趙顏看了一眼蓋聶才對范增道“叫我阿顏就好！”
“阿顏姑娘！”范增和項梁朝蓋聶趙顏拱手后便朝前面去開路，少羽自然沒有意見，拉著叫喳喳的天明坐在馬車外面，把空間讓給蓋聶和趙顏。
不是因為腳下有路，而是因為路上有你！——趙顏
沉默
沉默
沉默
還是沉默
蓋聶似乎對趙顏為什么出現在這里毫不在意，上了馬車以后就閉目養(yǎng)神，趙顏也不知道說什么，聽著馬車轱轆聲走神。
許久，“聶大哥！”趙顏鼓起勇氣喚了一聲。
蓋聶睜開眼睛，看著趙顏。
趙顏從袖袋里拿出一個錦囊遞給蓋聶“這是傷藥！”
在小圣賢莊時從荀子那里學來的配方，絕對好用。
她一直備著，就為了今天。
蓋聶不說話也不伸手接，趙顏有點尷尬，手騰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阿顏！”他的聲音低沉喑啞，成熟厚重。
趙顏莫名局促“我在！”
“這條路很危險，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危險！”在蓋聶眼中，趙顏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這些事情，本就不該牽涉到她。
雖然是勸她離開，與她決定相背離，趙顏卻松了口氣。
看來，在蓋聶心里，她并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當然，也許也沒比路人甲重要多少。
“我知道！”趙顏收回手，低頭打開錦囊“可是每一條路都不會平坦，我只是想選一條我愿意走的路！”倒出一粒藥丸“我?guī)熜终f過一句話，當一件事情變成天下大勢之時，凡天下人都無法置身事外！”
女孩的手心在他眼前展開，倔強的眉眼讓人不可拒絕“無論他是否愿意！”
蓋聶垂眸，看著她手心躺著的藥丸，趙顏又往他面前送了送“放心，我沒下毒！”
不知道是不是趙顏的堅持讓他觸動，蓋聶抬手捻住藥丸喂進嘴里。
味微苦，很快在嘴里化開。
蓋聶閉眼調息，消化藥力，趙顏則無聲的笑了笑，放松的靠著馬車休息。
走出荒原已經是天亮以后，行經一處山腳，范增勒馬，讓大家停下來休息。
天明靠著蓋聶睡得正香。
趙顏輕笑一聲便下了馬車，卻不知身后蓋聶緩緩睜開了眼睛。
“阿顏姑娘！”
昨夜光線昏暗，尚不清女子容貌，如今天光明亮，女子皎顏一覽無余。
趙顏微微行一禮“范先生，項先生！”
看她從馬車下來，范增眸光微動，詢問“蓋先生傷勢如何？”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有些棘手！”趙顏回頭看了一眼馬車，繼而轉過頭“冒昧一問，先生等此行去往何處？”
范增項梁交換了一個眼神，項梁略微遲疑道“鏡湖醫(yī)莊！”
趙顏來路不明，又一言不發(fā)的跟著他們，范增等人懷疑她，趙顏并不介意，只是知道他們仍然要前往醫(yī)莊，眼角微挑。
她可沒忘聶蓉是官配！
“原來如此！”趙顏矮身一禮“失陪！”
范，項兩人點頭，趙顏回到馬車邊輕敲馬車門，蓋聶打開門，四目相對，趙顏一見他就笑“讓天明和我去打水！”
蓋聶點頭，輕聲喚醒正靠著他睡覺的天明。
天明迷迷糊糊的還沒清醒，揉著眼睛問“大叔怎么了？”
“天亮了！”意簡言賅。
天明打著呵欠伸了個懶腰，一出馬車就看見趙顏雙手抱胸對他一笑“早啊，天明！”
昨晚已經做過自我介紹。
天明傻乎乎一笑“阿顏姐姐！”
趙顏啞然失笑，天明叫蓋聶大叔，她叫蓋聶大哥，天明叫她姐姐，這稱呼，完全亂套了！
“走吧，我們去打水！”說完就轉身，天明急忙跟上她。
一邊范增向少羽遞了一個眼神，少羽無奈的停下手里事情，隨手抓了兩個水袋跟上那兩人，語氣雀躍道“打水？我也一起去！”
趙顏挺喜歡少羽的，所以輕快一笑“嗯！”
天明很喜歡和少羽吵鬧，兩個少年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無憂無慮。
溪流離大家安營的地方不遠，溪水清澈見底，冰涼浸骨，少羽在上游裝水，天明坐在一邊叼著一根草和少羽斗嘴。
趙顏掬水洗臉。
“阿顏姐姐，你和大叔認識很久了嗎？”天明的問話，讓少羽耳朵一動。
趙顏拿出手帕擦臉“是?。『芫煤芫昧?！”
“很久很久？那是多久?。俊?/p>
趙顏側頭，輕輕一笑“六年連兩個月，你說久不久？”
少羽一愣，若有所思。
天明點點頭“那是很久了！我和大叔才認識幾個月呢！”
趙顏搖頭失笑，給水袋裝滿水，擰好蓋子后，趙顏起身，那邊少羽也已經提好水袋起身，丟了一個給天明拿著。
三人照著原路返回。
燃起了四處篝火，項氏一族的人三五成群圍在火邊，蓋聶盤腿坐在一邊的樹下，旁邊是范增項梁二人。
天明迫不及待的快步跑到蓋聶身邊“大叔～”
少羽無奈至極的一笑“這小子！”，笑過，便拿著水到一邊去幫忙。
蓋聶拍拍天明的頭，抬頭看向趙顏。
她全身整潔，如庭信步，深藍色的柔順長發(fā)飄然微動。
見他抬頭，她便語笑嫣然“好些了嗎？”
女孩燦爛的笑容讓人晃神，蓋聶眸光微閃，輕輕頷首“已經好多了！”
這么短的時間怎么可能就好多了？趙顏不信，卻又不好說什么，畢竟，關系并不十分親近，說太多感覺……于是不再自討沒趣，撫平裙擺跪坐在樹蔭下。
天明對看起來就很溫柔的漂亮姐姐很有好感，一屁股坐在兩人之間，有他這個鬼精靈在，趙顏又不內向，所以很少有冷場的時候。
蓋聶大多時候只聽天明趙顏胡天胡地亂侃，只偶爾回答天明的疑問。
坐了一會兒，少羽就來找天明一起去玩，天明為難的看向趙顏，趙顏對他溫柔的笑笑“天明去和少羽玩吧！”
天明這才高興的去和少羽玩耍。
兩少年走遠，一下子安靜下來，飛吹動樹葉，沙沙作響，晃動著斑駁陰影。
趙顏眼睛轉了轉，好一會兒才微微側頭看他。
他目視正前方，好像看得很專注，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看進眼里。側顏輪廓分明，起伏不定。
趙顏回過頭，看著膝蓋邊的青草。
他就是有這樣的氣質，平靜！讓她也忍不住丟棄了浮躁，安靜的享受這一刻的安寧清爽。
“手！”趙顏突然出聲打破沉默。
蓋聶看她一眼，沉默片刻，伸出手，趙顏壓上他的脈搏。
醫(yī)術，趙顏并不擅長，但治療內傷方面，她花了大功夫研究。
一來是怕自己受傷，二來，就是怕身邊的人受傷。
誰讓她認識的人都是武林高手！
“黑藥丸效果不錯！”不愧是荀子獨家秘方，才吃了一粒，滯塞的經脈就變得通暢，雖然還很無力，但效果已經十分喜人“聶大哥，每隔兩個時辰吃一粒，這里是七天的藥量！”
“嗯！多謝！”蓋聶接過趙顏的錦囊。
他伸出手，趙顏這才看到他手腕靠近掌心的地方有一條劃傷，有她拇指長短，不寬，也沒有流血，看著卻很深，顏色發(fā)紅，像是沒有處理的任由它自生自滅。
趙顏抬頭看他，他收了錦囊就安靜的坐著，溫和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玩鬧的兩個孩子身上。
說不出什么感覺，趙顏只覺得心里有那么一刻是不大舒服的。
這個人，把別人都照顧得很好，卻把自己……
想要改變的，總能改變！——趙顏
吃過簡單的干糧后部隊開拔，蓋聶一直閉著眼睛養(yǎng)神調息，趙顏靠著馬車補眠。
馬車的晃動讓趙顏睡得并不安穩(wěn)，半夢半醒的恍恍惚惚，一覺醒來，全身都不舒服，索性坐直身體，看著窗外的風景。
除了樹就是草，或者是黃土，無聊！趙顏輕興致缺缺的嘟嘴，又轉回來看著盤腿調息的蓋聶。
從她開始睡覺到現在，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不累嗎？
目光落到他膝頭的那只手，趙顏眸光微閃，扯出袖袋里的手帕給他包扎好，不要誤會，她就是……就是有點強迫癥，對，就是強迫癥，所以見不得這種有傷不包扎的情況。
趙顏打好結，正納悶蓋聶這么個高手怎么無知無覺的讓她得手，一抬頭就見蓋聶已經睜開了眼睛，平靜的看著她。
額……這就比較尷尬了！趙顏干笑“這樣好看多了，這幾天別碰水?！?/p>
好看多了！這個說法很棒，趙顏自我催眠的無視蓋聶的眼神，轉向窗外。
過了好一會兒，趙顏才感覺到蓋聶不可忽視的視線移開。趙顏暗自松了口氣。
鏡湖醫(yī)莊比趙顏想象中來得快，晨曦霧靄，湖面朦朧。
手執(zhí)燈籠的嬌俏少女踏霧而來，笑迎來客“蓉姐姐正在醫(yī)治一位重病人，特讓我來迎接各位，失禮之處，還請諸位恕罪，大家可以叫我月兒！”
天明看得出神，只當自己看見了仙女。
趙顏看向前方的蓋聶，他一手執(zhí)劍，氣質從容的站在那里，背影如山。趙顏看不見他的表情，卻也能猜到幾分。
渡水的工具當然是船，兩條扁舟，趙顏，蓋聶，天明，少羽，范增，項梁船夫和那個可愛的女孩月兒一處，其他人全在一處。
一刻鐘不到，船就駛出濃霧，在碧綠的湖面滑行。
很快到岸，月兒跳下船，站在一旁“就是這里了！”
眾人下船。
月兒上前帶路，穿過一片竹林，深處就是圍著幕墻的院子，趙顏目光搜索那聞名天下的“三不救”，果然在門的右邊墻上找到了那塊木板。
不是她所熟知的文字，歪歪扭扭，有點像象形文字，又有點像金文。
是燕國文字！
孩子們討論著醫(yī)仙的三不救，天明得知蓋聶在不救范圍之內，氣得跳腳，少羽怕他惹惱端木蓉，一把捂住天明的嘴，提醒道“臭小子，你是想讓你大叔得不到醫(yī)治嗎？”
天明并不傻，相反的，他很是機靈，經過少羽提醒，他也知道這樣不好，于是安靜下來，雙手抱胸，臉上氣呼呼的。
進門后是一個寬闊的院子，拐角處走出一個素衣女子，面容清麗，冷若冰霜。
“病人在哪里？”聲音也十分冷硬。
站在前面的范增項梁等人退開，露出風雨不動的蓋聶，蓋聶目光淡然，仿佛置身事外。
“諸位應該知道我的規(guī)矩，如果不知道，煩請看看門外木牌！”話落就要轉身離開。
趙顏沒想到端木蓉如此果斷，說不救就不救，真有脾氣！
“蓉姑娘！”范增叫住端木蓉，誠懇道“蓋先生是為救我等才身受重傷，非是逞兇斗狠，懇請蓉姑娘為蓋先生醫(yī)治！”
“懇請蓉姑娘為蓋先生醫(yī)治！”項梁抱拳，項氏一族人也同樣抱拳，請求端木蓉出手。
端木蓉停住腳步轉身，冷聲道“此人腳步沉穩(wěn)，呼吸平緩有力，并不像你們口中重傷！既然死不了，那就沒必要讓我破例！”
說完翩然離去。
趙顏已經不記得原著，不知道現在的情形是否與原著相同。
范增項梁不死心的連聲呼喊“蓉姑娘”，卻沒得到一個回應。
少羽壓制住想鬧事的天明，對著月兒一臉干笑。
月兒愛莫能助，對他們點點頭便跟隨端木蓉的腳步進去，另有一位墨家弟子來招待他們。
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個個子矮小的胖老頭，那墨家弟子口稱“班大師”。
班大師和范增項梁似乎是舊識，三兩句寒暄來往，說了幾句才將目光引向蓋聶，那班大師捏起胡須朝蓋聶看了一眼便對范增項梁點點頭，穿過人群往端木蓉離開的方向去了。
不多時，班大師又轉出來，對著蓋聶抱拳“蓋先生，里面請！”
端木蓉愿意為蓋聶醫(yī)治了！
范增項梁喜形于色。
蓋聶回以一禮“多謝！”
班大師但笑不語。
……我是治療分界線……
醫(yī)者眼中無男女！
端木蓉指尖壓在蓋聶脈搏上把脈，趙顏跪坐在一邊，一邊是班大師和范增。
端木蓉很快把完脈，淡漠道“傷勢新舊交替，不過還好，死不了！喝幾貼藥就能康復！”
蓋聶輕聲道謝“多謝！”
端木蓉冷顏未變“謝就不必了！最近別使用內力，不然后果我可不負責！來個人跟我去熬藥！”
趙顏隨端木蓉起身，端木蓉瞥趙顏一眼，眼神無悲無喜，趙顏臉色如?！岸四竟媚镎垘罚 ?/p>
院子里樹下的天明少羽看見兩個女人出來，天明瞪了端木蓉一眼，跑進房間去看大叔。
少羽看著兩人走進不遠處的房間才慢慢往蓋聶所在的房間走去。
命運之所以稱為命運，就是因為它難以抗拒?！w顏
趙顏拿著蒲扇耐心的扇，不讓小爐子的火勢減弱。
端木蓉在十步之外的巨大藥柜前配藥，神情專注。
趙顏安靜熬藥，端木蓉不知道什么時候竟轉過來靜靜的看著她。
趙顏一轉頭就看見端木蓉莫名的目光。
“端木姑娘，怎么了？”
端木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淡搖頭“沒事！”然后又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趙顏覺得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多想，端著托盤去給病人喝藥。
房間里只有天明正陪著蓋聶說話。
其他人都出去了。
“阿顏姐姐！”天明模樣乖巧，大眼睛天真爛漫。
趙顏輕勾唇，把托盤放到桌上“天明怎么沒和少羽一起去找月兒玩？”
“我要陪大叔！啊，不對，阿顏姐姐你說少羽去找月兒了？”天明一下子蹦起來。
趙顏促狹一笑“是啊，剛才我看見少羽和月兒一起往湖邊去了！”
“什么？那家伙居然背著我去找月兒！”說完一溜煙跑了。
這孩子！
趙顏搖頭失笑，端起碗送到蓋聶面前“聶大哥，該喝藥了！”
“多謝！”蓋聶接過碗，一飲而盡，眉頭都沒皺一下。
趙顏目瞪口呆，試探道“味道如何？”
蓋聶點頭“尚可！”
尚……可？趙顏簡直不可置信，居然有人能忍受這種味道，還風輕云淡的“尚可”？
難道是沒有味覺嗎？
趙顏佩服道“聶大哥果然厲害！”
蓋聶看她一眼，眸光微動，嘴角滑過一絲笑意。
不常笑的人笑起來總是驚鴻！
至少，趙顏看呆了，不自覺的也勾唇笑起來……
一日三餐的苦澀中藥，趙顏都替蓋聶苦，可就算趙顏準備了果脯，蓋聶也不吃，反而都進了天明的肚子。
就這樣，連續(xù)吃了七天的中藥，端木蓉宣布藥可以不用熬了，讓蓋聶繼續(xù)吃之前趙顏的黑藥丸。那個藥她看過，對治療內傷有奇效，很適合受傷的蓋聶。
蓋聶每天并不是閑著，而是指導天明劍術。基礎劍招，天明一學就會，他一向聰明，可就是不愛學習，做什么就是三分鐘熱度。
時間慢慢溜走，在鏡湖醫(yī)莊的日子既規(guī)律悠閑又自在，趙顏有些樂不思蜀。
那天趙顏去后山月兒所說的地方摘了果子，一個小小的籃子，裝滿了新鮮紅潤的草莓，趙顏滿心歡喜，沒想到月兒所說的果子竟然是草莓，她很喜歡吃草莓，一次可以吃掉一兩斤，記得以前在寢室，她還特地用一個泡面桶栽種了一棵草莓?？椿@子裝不下了，面前還有一片熟透的草莓，趙顏覺得可惜“早知道籃子拿大的那個了！”沒辦法，趙顏只能先提著下山，想著待會兒再回來一趟就好，不然熟透了的草莓很容易壞，那多可惜。
“阿顏姐姐！”少羽先一步去墨家，所以天明最近很無聊，到處亂跑，恰好見著趙顏提著籃子從路邊來，便出聲叫她。
趙顏笑著應他，“你去哪兒玩了？衣服都臟了！”不止衣服，臉也像個花貓。
天明嘿嘿笑，也不說自己去了哪兒，反而好奇的問趙顏“阿顏姐姐，這是什么？”
挑了一個又紅又大的給天明，趙顏示意他“嘗嘗，很甜的。”
天明接過，一嘗，眼睛瞇起，夸贊“阿顏姐姐，真的好甜?。 ?/p>
趙顏輕笑，拍拍他的頭頂“走吧，該回去了！”
太陽都快落下了呢。
天明一路啰嗦，和趙顏聊得很歡快，一直到進院門，天明都在仰頭大笑。蓋聶和端木蓉在院子里，趙顏一個打眼，似乎看見端木蓉掙開了蓋聶的手。
他們兩人背對著門口，適才端木蓉又轉身背對蓋聶，等于院子里的兩人都沒有看見門口的一大一小。
看見蓋聶，天明一聲高興的“大叔”就跑了過去，沒有發(fā)現他的阿顏姐姐站在原地沒動，復雜的看著蓋聶與端木蓉的背影。
聶蓉！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比如說蓋聶與端木蓉的那一歷史性牽手，就連不是秦迷的她都知道，可見聶蓉王道影響有多深。
救命之恩，日久生情，他們是天生一對?。?/p>
趙顏莫名的覺得不舒服，想著又把這歸集到占有欲作怪，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吧？一起玩耍了很久的小伙伴突然變成了其他人的所有物，你連問候都要尋找時機和時間，這種感覺，怎么會好受？
對，趙顏點頭，沒錯，就是占有欲而已，人家聶蓉王道，跟她一點兒關系也沒有！一點兒……也沒有。
趙顏轉身往水井那邊去，沒有發(fā)現和天明說話的蓋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醫(yī)莊暴露了，大家需要轉移。
在中藥調理下，蓋聶內力已經恢復六七成，只要不再透支內力，趕路沒有問題，所以大家也就不在醫(yī)莊耽誤時間，準備盡早出發(fā)前往墨家機關城。
端木蓉與月兒也隨同他們一起前往機關城，正好與班大師一起為他們帶路。
路上不太平靜，其中以趙顏旁觀者來看，是一出大戲，以局中人身份來看，險象環(huán)生。
在墨家機關城外，早已來到墨家機關城的少羽接應他們，幫了他們不少忙。
總算平安到達墨家機關城。
各路英雄正從五湖四海齊聚機關城，受墨家巨子相邀，共商抗秦大計。
眾人依次上吊船，由巨大的鐵鏈將吊船拉到上面。
天明好奇的四處打量，少羽用力的拍了一下天明后腦勺“不要亂動，小子！”
天明疼得呲牙咧嘴“少羽，你這家伙不能好好說話嗎？好痛啊！”
趙顏看向端木蓉，她專注的看著一個方向，眼神里有一些涌動的情緒，趙顏順著她的目光，找到了站在船頭的那個人。
有些事，注定無法改變，就像命運之所以稱之為命運，就是因為它難以抗拒。
趙顏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沒想，只是有點失神，連吊船已經著陸都沒有發(fā)現。
“阿顏姐姐！”短發(fā)少年已經下船，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這是……
趙顏眸光一暖，把手放入少年手心，輕松跳下吊船。
“阿顏姐姐！怕黑的話就一直牽著我，我?guī)阕?！?/p>
少年的手不夠寬厚，但，十分溫暖。
黑暗里，明明看得清，趙顏卻還是說“好，天明帶著我走！”
仿佛一直順著該走的軌跡，就能走到故事的結局！——趙顏
來到機關城半個月，機關城圖紙被盜，水中被下鴆羽千夜，衛(wèi)莊手下流沙一舉攻城……一樁樁一件件都按著原本的軌跡，只是……
為什么她已然出手，端木蓉還是受了傷？所幸沒有傷及心脈，人也沒有陷入昏迷，只是流了很多血，染紅了蓋聶前襟……
端木蓉，又救了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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