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趙顏梳洗后,伏念就派人來請她過去。
趙顏到時,三位師兄兩盤棋,伏念一對二。
“子顏拜見三位師兄?!?/p>
“坐吧!”
伏念發(fā)話,趙顏走到側邊屈膝跪坐。
觀棋不語真君子。趙顏棋藝不佳,看得似懂非懂,但不敢說話,只靜靜看著三位師兄棋盤廝殺。
不料,伏念先打破寂靜“三天后,小圣賢莊有客臨門,你們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p>
顏路似乎早就知曉,所以并不意外,倒是趙顏張良對視一眼,張良看向伏念“不知是哪位貴客?”
伏念面無表情,不怒自威“帝國丞相?!?/p>
張良落子的手頓了一下,眸中翻涌。
伏念輕飄飄一瞥,張良垂眸“子房知道了?!?/p>
趙顏眸光微閃,雖然不是一清二楚,但趙顏曾經聽顏路師兄說過,張良與韓非交情甚篤,張良投門小圣賢莊,似乎還有韓非的影響在其中。
而帝國丞相李斯,傳言就是殺害韓非的兇手……
一個拜訪,又能牽扯出一場大戲。
來者不善??!
張良心亂了,棋盤優(yōu)勢急轉而下,伏念微微皺眉,倒也沒多加指責,只說累了,讓他們回去。
安慰人趙顏不擅長,所以果斷把這個艱巨任務交給了顏路,自己一個人落在后面。
顏路不負眾望幾句話就轉移了張良注意力。
這效率不服不行。
趙顏在張良看不見的角度對顏路豎了豎拇指。
顏路莞爾置之。
小圣賢莊后山。
趙顏提著小籃子行走于山間小道,清晨的露珠墜落,沾濕了衣擺。
樹木成蔭,鳥語花香,正合了空山鳥語。
循著記憶中的方向,趙顏找到了那棵梔子樹,梔子花潔白無暇,開了滿樹,樹葉和花瓣上還有朝露。趙顏挑出含苞欲放的連枝折下,又折了幾支開得正好的放入小籃子。
采完花,趙顏往回走。
黑色的陶藝花瓶,與白色梔子花格外相襯,趙顏把花瓶放到窗邊的書桌一角,旁邊是幾卷竹簡。
看著書,趙顏有點憂郁。
大師兄又讓她看書寫觀感,這種布置作業(yè)的習慣大師兄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改?。?/p>
趙顏癟癟嘴,把書推得更遠,轉身從架子上拿出工具來將多余的開得正好的花瓣切成細絲放到細竹條編制的小盤子里放到窗臺上,等待曬干。
墨家等人到達桑海已經是趙顏張良回到桑海的十天后。
同時來的還有李斯。
清晨趙顏還在梳洗,就有弟子來通知今天有貴客臨門,掌門要子顏師公前去前門迎客。
趙顏放下手中素色儒裳,換了一件天青色交襟,上繡翠竹,月白色水紋束腰,天青色腰帶系成規(guī)整的禮節(jié),鞋子亦是白色。
不大挽發(fā)的趙顏用白玉冠固定上半部分頭發(fā),中分碎發(fā)劉海,剩余頭發(fā)保持自然垂落。
趙顏照著鏡子,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看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是眉毛,眉毛太彎太柔,使這一身男裝看著太娘氣。
拿起妝匣里的眉筆,手腕輕動,凜利劍眉便成了!
一改眉間柔和成銳利英氣。
趙顏滿意的點頭,這才出門。
伏念和顏路早已在前院的水上回廊說話,遠遠的就看見趙顏從拐角過來。
顏路似乎聽見自家?guī)熜州p聲嘆息。
“子顏見過大師兄!二師兄!”俊秀少年裝扮的趙顏見禮。
伏念點點頭“嗯!”
謙謙君子顏路溫和一笑“沒有早課,子顏懈怠了不少?!?/p>
這是調侃她起晚了。
趙顏不好意思的笑笑“二師兄說的是!”
顏路失笑。
“師兄,這次李大人上門,到底是什么意思?”趙顏對歷史上的嬴政和李斯沒什么惡感,以前還很崇拜,只是如今站在儒家角度,對有可能發(fā)動“焚書坑儒”的兩位大佬本能的抗拒。
伏念轉向水面,眸光暗沉不言,顏路臉上也沒了笑“原因多方面!但只要我們謹守本分,就沒什么好擔心的?!?/p>
顏路的話在腦子轉了一圈,趙顏仔細一想又覺得沒什么奇怪“當今天下,儒墨并稱兩大顯學,日前,墨家中心機關城已經被帝國軍隊攻破!李斯,這個時候來小圣賢莊……”
“子顏!”伏念突然止住趙顏的話,淡然處之“不可妄言!”
趙顏看向伏念背影,又看向顏路,顏路對她搖搖頭,趙顏會意,拱手“是,師兄教導的是!”
一弟子快步走來“師尊,客人車架已到山腳!”
稟告后退下。
小半個時辰后,那弟子又快步走來“師尊,客人車架已到山門?!?/p>
伏念撣撣衣袖,率先邁腳“走吧!”
顏路和趙顏相視一眼,點點頭,跟上伏念。
道路兩側都布防有帝國士兵,一步一衛(wèi)。
四駕馬車先后停下。
顏路看著前方的馬車,心有所想,口里說道“這次到訪有點突然啊!”
伏念對于顏路的話略微垂眸“也還在意料之內!”
趙顏站在顏路左下首,留出伏念右下首的位置給張良。
“看來相國大人帶來了幾位朋友!”
顏路點頭“是??!”
這時,伏念突然皺眉“子房呢?他怎么不出來迎客?”
顏路替張良打著掩護“子房大病初愈,想必是乏了!此刻,此刻”
“此刻,子房已經到了!”張良突然從后面冒出來。
伏念余光瞥了他一眼,沒有說什么。
顏路松了口氣,子房要是不來,他還真不知道說什么借口給師兄聽。
張良側頭沖顏路一笑“謝啦!”
顏路拿他沒辦法的無奈而笑“你啊!”
(看過動畫的寶寶應該對公孫玲瓏調戲三花有印象,所以這一段就不用來湊字數了。)
……我是詭辯分界線……
公孫玲瓏伶牙俐齒,儒家連敗六局。
李斯面色如常,微挑的嘴角卻是泄露了心中的得意。伏念大家風范,輸贏不論,一片坦然。
第七戰(zhàn),子聰請戰(zhàn),敗于公孫玲瓏白馬非馬論。
連勝七局,公孫玲瓏得意非凡,口中嘲諷道“儒家弟子也不過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