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別扭的背著手走來,眼睛四處亂飄就是不看他。
嬴政覺得好笑,明知故問,“不生氣了?”
生氣,當然生氣!她冒著生命危險來看他,結果他醉臥美人膝,逍遙自在得很,都不關心她,連回答她一句想念都不肯。秋瞳越發(fā)覺得委屈,眼睛說紅就紅,像只可憐的小白兔。
嬴政心一軟,對她輕招手“到父皇身邊來?!?/p>
有一種人記吃不記打,秋瞳對待嬴政就是如此,對方態(tài)度一柔軟下來,就沒骨氣的迎合上去,任他捋順她炸起的毛,變?yōu)闇仨槦o攻擊性的奶貓。
“云中君說你身體還弱,需要靜養(yǎng),邯鄲至咸陽,路途遙遠,山遙水闊,這一路車馬勞頓,你若是有個什么,可想到父皇也會擔心,嗯?”
秋瞳癟著小嘴,得寸進尺的握住他垂放于身側的手,撥動他手指,語氣嬌昵道,“可是父皇也不去看瞳兒,瞳兒想父皇,想得頭發(fā)都快白了。”
瞎說,明明一頭烏發(fā)好看得很,這孩子真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嬴政哭笑不得的輕點她額頭,秋瞳皺皺鼻子,調皮的哼哼,哼完又抱上嬴政手臂撒嬌,“父皇~邯鄲好無聊啊,瞳兒可不可以在咸陽多待一段時間?”
若是別的事,嬴政也就應了,可偏偏是這個。“不可,過幾天,我就讓章邯送你回邯鄲?!毖垡娡珒貉劭粢患t,癟著嘴要哭,嬴政輕聲嘆息,哄道,“乖,陰陽家既然說你不適合在咸陽休養(yǎng),那就乖乖去邯鄲,父皇答應你,以后巡游都經過邯鄲,如何?”他不信命理之說,可瞳兒在邯鄲確實比在咸陽康健,事實如此,讓他不得不信。
秋瞳還是覺得不夠,見不到父皇的日子每天都是煎熬,連赤玉軍帶來的成就感都減弱了很多。
“白厘的密報我已經看過?!辟旖且还?,笑意清淺,“瞳兒做得很好,我有預感,瞳兒的赤玉煙甲軍能幫上父皇不少忙。”
“真的嗎?”得到肯定,秋瞳高興的連適才的煩惱都忘了,興致勃勃的和嬴政說起赤玉煙甲軍的訓練和目標。
成功轉移秋瞳注意力的嬴政一邊聽她說,一邊拿起之前放下的奏折開始批閱,一心兩用,兩邊都不敷衍,說著說著,秋瞳不愿讓他分心勞累,便體貼的停下,說著一些不需要他回應的話題,到了最后,直接安靜下來,捧了一杯熱茶,欣賞父皇認真專注辦公的模樣。
直到午后,嬴政才放下筆,秋瞳立馬蹦過去,笑瞇瞇的給嬴政按摩雙肩,格外乖巧。
嬴政閉著眼睛緩了緩,才輕輕拍拍她手背,秋瞳會意的扶嬴政起身,方抖平衣袖,內侍小碎步入內,躬身道“皇帝陛下,九公主求見。”
九公主?
秋瞳看向嬴政,嬴政面色如常的輕輕頷首,“讓她進來。”內侍退下,他又看向秋瞳,“去給我倒杯茶來?!?/p>
茶?桌上不是有嗎?秋瞳撇撇嘴,明白嬴政是想避開她,氣哼哼的扯著腰間垂帶轉去了內殿。
又被甩臉子的嬴政無奈的搖頭,看向門口款款而來的清秀少女。
內殿裝飾簡單,除了必要的器具,四個角落和柱子邊上都有鏤空紅燈,暗紅的綃紗簾子用玉鉤卷起,側邊是垂落下的簾子,在那后面是皇帝陛下小憩之處。
秋瞳走到窗邊跪坐下來,拄著下巴看窗外水映櫻花,花瓣飄飛,水面清澈,景色很美,可看多了就覺得平常。
過了很久,久到秋瞳已經無聊的數飄進窗內的花瓣有幾何,嬴政才姍姍來遲,后面跟著排膳的宮女內侍,有條不紊的安靜于手中事。
食不言,寢不語。
午膳之后,嬴政又要繼續(xù)處理公務,秋瞳感嘆何處是個頭,嬴政笑而不語,只低頭看著復雜的奏折。
秋瞳郁結的長嘆,別了嬴政回明月宮,誰知在半途中,就遇見了一身青色衣裳的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