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究竟是在何種環(huán)境中長大的,不,絕不是環(huán)境締造了他,而是他締造了這份環(huán)境!馬爾微動身軀,法式襯衫的尖領(lǐng)像是兩把利劍扎穿了他的鎖骨,徹底成為了刑具。
他的背后濕透了,不單單是貼膚的襯衫,就連西裝外套都似乎黏在了皮膚上,在空調(diào)冷氣中激起一陣陣的雞皮疙瘩。
“可……”馬爾努力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烏里那幫家伙也不是善茬?!?/p>
他想要反駁自己并不是那種因?yàn)橐粫r的、無用的善心,導(dǎo)致了自我的無能的家伙,他很清楚這一點(diǎn)——任何資本的原始積累都是無比血腥的。
尤其是作為一個英國人,沒有殖民地,沒有殖民地人類的血淚,又哪里來得日不落帝國,哪里來得“世界島”,哪里來得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lián)合王國呢?
如果有人覺得某某人的資本積累得無比輕松平坦,要么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原始積累,他早就自有本錢。
要么就是他聰慧的把一切都瞞了下來,掃干凈了一切血腥的痕跡,連魯米諾試劑都查不出來的那種。
約翰撐著下巴,慵懶地合上了眼眸,悠悠道:“即將群龍無首的蠢貨不值得你動心思,馬爾。我記得這塊地方的警察跟你很熟,不少人都喜歡沒事兒來這里小酌一杯。”
“是?!弊鳛楹趲涂偸且途齑蚪坏赖?,如果沒辦法做到和和氣氣的打交道,那可就得舞刀動槍的打交道了。
工資又不高,何必玩命呢?大家你好我好,兩方領(lǐng)頭的商量一番,各退一步,誰也別讓誰難做,才是一個聰明人的做法。必要的時候,兩方還可以聯(lián)合起來,互相找政府掙上一筆小錢,何樂而不為呢?
“后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還趕上了周末,想來警察們都會到這兒來放松放松,而烏里老爺,他的年紀(jì)太大了,老邁的身軀早就壓不住那幾個野心勃勃又正值壯年的兒子們。”
馬爾自然明白約翰的意思,他想要讓警察的玩忽職守徹底淪為這場火災(zāi)徹底爆發(fā),并且讓情況發(fā)展到無可救藥的最大原因。
畢竟,連警察都不知道的事情,火警又怎么會來呢?就算他們來了,誰又知道那些個消防栓里面到底有沒有水——畢竟,燒毀一些市民的財產(chǎn)才更符合某些人的利益。
可烏里到底也不是蠢貨,這個老奸巨猾的狗東西,早把產(chǎn)業(yè)給兒子們分得明明白白了。
他向來擅長制衡之道,生了兩個兒子后,唯恐他們互相爭斗,使得他半生的心血付之一炬,便又收養(yǎng)了一個只忠心于他教子,給二人壓力以及保護(hù),確保這兩個蠢家伙再怎么爭斗也不至于兩敗俱傷。
念及此處,馬爾說道:“可是他們幾人相互牽制,而且他收養(yǎng)的那個教子雖然行事荒唐,,整日沉迷于燈紅酒綠之中,但也不是省油的燈……”
約翰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明白了,我會立刻吩咐下去的?!辟|(zhì)疑是最愚蠢的決定,馬爾的脊背微微彎曲,眼神中滿是敬畏與順從,仿佛一只已經(jīng)徹底臣服于強(qiáng)者的野獸——他極力將自己低得再矮些,近乎模仿了那些Nip(櫻花人貶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