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館書房,
杜堯手中捏著杜秉文方才拿來的照片,因為過于用力,手指甲蓋都紫了,照片也被捏的皺皺巴巴。而那皺巴巴的照片上,許臨在另外一個男人面前開心的笑容,讓杜堯覺得非常刺目,眼底滿是陰鷙。
良久,用盡全力才將怒火暫時壓制下去的杜堯隨手將照片扔在桌上,面無表情的抬眸看向杜秉文,淡淡的問:
杜堯“你的人,跟了他多久?”
杜秉文以為大哥會暴怒,會發(fā)火,最次也應該立刻叫人將許臨押回來審問一二。完全沒有想到杜堯會是這個反應,好像完全不在意許臨。
杜秉文“額…也沒多久,就上次和大哥你說完之后開始的?!?/p>
杜堯“照片上這種事情,發(fā)生過多少次?”杜堯又問。
杜秉文“沒,這是第一次拍到?!?/p>
杜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倍艌驍[手讓杜秉文離開。
杜秉文“大哥!這小子……”
杜堯“滾!”
不待杜秉文將話講完,杜堯怒火壓制不住,猛然拍桌而起,雙眸微紅,眼中滿是暴戾。
杜秉文嚇得不輕,忙不停的擺手慌張的往外跑。
杜堯“等等!”
就在杜秉文一條腿跨出書房之際,杜堯?qū)⑷私凶 ?/p>
杜秉文嚇得一個激靈,膽戰(zhàn)心驚的回頭。
杜堯啞著嗓子,聲音沉冷的吩咐:
杜堯“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p>
杜秉文“啊…啊……?”
杜秉文愣住,看向杜堯的眼神變得十分怪異。
杜堯“聽見沒有?!”
杜秉文“聽…聽見了!”
杜秉文忙點點頭,然后趕緊走了。
杜秉文走后,杜堯坐回椅子上,又重新拿起照片看了幾眼,放下拍了幾張照片,然后播了一通電話出去。
幾秒后,電話接通,傳出一道戲謔的男聲:
錢文飛“杜大少最近不是在忙著兄弟鬩墻嗎?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杜堯不理會對方的挑釁,一邊打開電腦將方才拍的照片給電話另一頭的人發(fā)過去,道:
杜堯“許臨旁邊這個人的情況背景,幫我查清楚。”
錢文飛“嚯,這不是你兩年前撿的那小白臉嗎?一直藏著掖著不讓人看,如今這是怎么了?被綠了?”
杜堯“錢文飛!”
杜堯懶得聽他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出言警告。
錢文飛“好好好,我不說了,我替你大少爺查還不行嘛。脾氣怎么變得這么臭?說一下也不行?!?/p>
對面一邊碎嘴,將電話掛掉。
杜堯【今天工作完立刻回來?!?/p>
杜堯給許臨發(fā)了消息,然后不等回應,將手機隨手扔在書房桌上,起身上了三樓健身房。
—— ——
許臨看到消息時,剛好拍完一組民國書生,一邊換衣服換裝,一邊給杜堯發(fā)消息。
許臨【先生,我可能要晚一點回去,得八點左右。我今天約了朋友去看夜景,我昨天跟您說了?!?/p>
發(fā)完消息,許臨將界面轉到孟光建的群聊里,楊文遠發(fā)了幾張截屏,截屏內(nèi)容大概是一位名導演要拍一個探險求生類的綜藝,節(jié)目還缺兩個人,讓楊文遠幫忙找找。
楊文遠艾特了孟光和他,并問他們有沒有興趣參加。
孟光說沒問題,看許臨的意思。
許臨沒有馬上答應,問了楊文遠一些這個綜藝的具體策劃,然后要了一份策劃案,說要和經(jīng)紀人商量一下才能做決定。
許臨并無意拍綜藝這類的節(jié)目,他只想要做演員演戲,但他也清楚,以他這樣一個十八線小透明的身份,他恐怕不知道還要熬幾年才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到了該換一換路徑的時候。
拍完最后一組雜志照片,許臨卸妝換上自己的衣服,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杜堯沒有回他,而群里,孟光幾個人已經(jīng)在討論晚上要怎么玩兒了。
許臨一邊背著書包往外走,給杜堯打了個電話,電話無人接聽。許臨接著又打了兩遍,還是無人接聽。
猶豫了一下,許臨打車去了和孟光幾人約定的港城路。
—— ——
晚上八點三十分,在健身房里泡了將近四個小時的杜堯披著濕漉漉的毛巾走出來,一身的腱子肉,呼吸微促,頭發(fā)濕漉漉的,滿身汗水。
杜堯“許臨呢?”
接過管家杜立德遞過來的淡鹽水一口喝掉,杜堯徑直往許臨的房間走去。
杜堯看似平靜,但杜立德伺候了他多年,一眼就看出可他心中煩躁,猶豫道:
杜立德(管家)“許臨…還沒回來…”
杜堯聞言停下腳步,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杜立德,問:
杜堯“你說什么?”
杜立德被盯得頭皮發(fā)麻,不由得低下頭,緊張的替許臨解釋:
杜立德(管家)“許是…今天的工作復雜了些……許臨少爺…還沒有完成?!?/p>
將毛巾拿下甩在杜立德身上,杜堯沒有說話,滿臉陰郁的回到自己房間,徑直去了洗澡間。
他躺在浴缸里,身體泡在水中,一雙眼冷漠的盯著天花板,薄唇緊抿,額頭上青筋暴起,胸膛不斷劇烈的起伏。
將許臨抓回來,然后囚禁他,讓他再也不能見任何人。
此刻的杜堯,滿腦子都是這樣瘋狂的想法。
他有信心許臨不敢背著他搞事,也有信心許臨愛他勝過任何人,可這樣不夠。
他以為他能夠接受許臨交朋友,可今天杜秉文帶來的那些照片讓他明白,他接受不了。
他嫉妒的快要發(fā)瘋了。
他甚至想要去責怪許臨,怪他為什么不懂得他的苦心,怪他為什么能夠那么肆無忌憚的沖別人笑,怪他為什么要去勾引別人!
許臨身邊的那些蒼蠅…實在太礙眼了!
自從和許臨相愛,杜堯一直在壓抑自己,因為他第一次談感情,很多事情都不懂,所以他一直怕許臨會受委屈,怕自己會嚇到許臨,怕外人會因為他對許臨的態(tài)度不好而輕視許臨。
如今,隨著與杜瑞明的戰(zhàn)爭愈演愈烈,他怕許臨會因他而受到傷害,怕有人會因此說許臨只會給他拖后腿,說許臨配不上他。
許臨能牽動他杜堯的情緒,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拖油瓶,是杜堯的軟肋。
這樣的謠言不足為懼。
杜堯怕的也不是這些謠言。
他怕的,是這樣的話會傳到那兩個人的耳中。他自幼在那二人身邊長大,了解他們的脾氣。
表哥那里或許還能有轉圜余地,可毅哥…從來沒人能更改毅哥的決定。
毅哥若看不上許臨,那他和許臨,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