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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雪 第九章 破繭重生

神鳥遺唱曲

五年前,洛水城。

地板被踩地框框作響,外面的風(fēng)雪聲很大,卻阻攔不住少年焦急的腳步。黑夜中的暴風(fēng)雪將一切光亮都淹沒,如同一只大手狠狠砸著窗戶。

少女有些疑惑地探出頭來,看見自己的哥哥在屋里著急忙慌地尋找著什么東西,歪了歪頭。

彩萱“哥哥,你在找什么?”

少年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看清是妹妹的臉后四處張望了一下,隨后小跑到妹妹面前低聲詢問。

彩墨“彩萱,你看見過父親母親把我的入場券放哪里了嗎?”

被喚作彩萱的少女怔愣地抬起頭,努力思考了一會兒才緩緩搖頭。

彩萱“沒有……”

彩榕“她沒看見過,因為是我收起來的,彩墨?!?/p>

名為彩墨的少年猛地回頭,對上他父親陰郁的臉色和審視的目光,雙手環(huán)臂看著自己的兒子。

彩墨“……父親?!?/p>

眼前是他的親生父親,彩榕,也是當(dāng)今彩族的家主。彩墨對他父親沒什么多余想說的話,但眼睛死死盯著他,

彩榕“看什么?還想從我手里把東西拿回去?”

彩墨“……”

彩墨依舊一言不發(fā),但緊握著的雙手暴露了他此時此刻的憤怒。

彩榕“彩墨,我告訴過你,你將來是要登上大雅之堂的天才藝術(shù)家,去看這種低劣的現(xiàn)代樂只會污染你的氣場。”

彩墨“……”

彩榕“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走動,那些小孩兒看著就不老實,天天搞這些禮崩樂壞的演出像什么樣子?!?/p>

彩榕“彩墨,我和你母親花大價錢培養(yǎng)你的藝術(shù)才華可不是讓你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揮霍人生……”

彩墨“夠了!”

彩墨忍無可忍大吼了一聲,他看向父親的眼神里充滿了憤怒和不甘,如同被激怒的鬼怪。

彩墨“他們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家伙!”

彩墨“你既然不認可我,那就別多管我的閑事!”

彩榕“你看看你現(xiàn)在,哪有一個正經(jīng)藝術(shù)家的樣子?”

彩榕“你怎么就是油鹽不進呢彩墨,我是你的父親,我和你母親還能害了你嗎?”

彩榕“多管你的事是為了你好,你根本看不清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要害你!”

彩墨“那又怎樣,我愿意去看他們搞搖滾,難道我這點愛好你都不能容忍嗎?!”

彩榕“這根本就不是愛好,是會毀了你的東西!”

彩榕“我彩家世代都是古典藝術(shù)家的典范,難道你要自甘墮落去搞那些難以入耳的東西嗎?”

彩墨“你自己的個人想法能不能不要強加在我身上,我對古典樂根本沒興趣,我就是想搞搖滾怎么了?”

彩墨“你要是覺得丟人就別要我這個兒子!”

藍箐瑩“彩墨!”

一位身著典雅的夫人急匆匆小跑過來,拉著彩墨的手臂把他往后拽了拽,臉上布滿擔(dān)憂之色。

藍箐瑩“彩墨,怎么和父親說話呢,有什么話好好說不行嗎?不要再惹你父親生氣了啊。”

彩墨“我倒是想好好說話,你們給過我機會嗎?!還不是一言不合搶了我的東西!”

彩墨甩開藍箐瑩的手,聲音很大地反駁著,彩萱躲在門框后面悄悄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害怕地往后縮了縮。藍箐瑩也很快注意到了彩萱,趕緊把孩子抱在懷里小聲安撫著。

彩榕“彩墨,你如此不可救藥胡作非為,你以為我一定要選擇你嗎?”

彩墨“我巴不得你早點舍棄我!”

于是彩墨狠狠推了一把彩榕,然后抓起大衣就跑向了門外。

藍箐瑩“誒,彩墨……!”

彩榕“不用理他,就是慣的他,知道冷了自己就回來了。”

藍箐瑩“可是外面雪下得這么大……”

彩榕“隨他去吧,你又不是沒看到他剛才那副樣子,誰能管的了他?”

彩榕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了彩萱。雖然彩墨叛逆妄為如何也改不了他的毛病,但好在還有女兒,至少女兒是聽話的,彩家的習(xí)俗還不會斷絕。

不過彩榕顯然沒想到,這一夜的一切,大概也會徹底改變彩萱對父親的刻板印象。

雪還在下,下得越來越大,燈光在風(fēng)雪中顯得十分黑暗,暴風(fēng)雪在窗外咆哮而過,如同過境的猛獸,聽著十分可怖。

薩琳妮娜給他倒了杯熱水,摸了摸彩墨頭發(fā)上的雪,有些心疼地嘆了口氣。

薩琳妮婭“大半夜跑出來,還下了這么大的雪,家里人真的不擔(dān)心你?”

彩墨“……他們現(xiàn)在心里只有古典藝術(shù),哪還有我這個兒子?!?/p>

薩琳妮娜回頭看向赫萊爾,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她不是很會說話,感覺現(xiàn)在的情況說什么都不對。

赫萊爾沉默了片刻,還是放下了手里的啤酒杯,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彩墨。

赫萊爾(22歲)“你想好了?”

彩墨“……什么?”

赫萊爾(22歲)“違背家族意愿去搞搖滾,可是一個完全沒有家族支持和后路的選擇,你真的想明白了?”

彩墨透過眼鏡看向赫萊爾的雙眸,赫萊爾的表情十分嚴(yán)肅,認真地說著這些話,等待著彩墨的回答。的確,真的脫離家族之后,彩墨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打拼,即便有朋友的支持也是孤身奮戰(zhàn),但彩墨心知肚明,他沒有回頭路了。

彩墨“……即便如此,回到那種家庭里,結(jié)局也不一定比這條路好到哪里去吧?”

赫萊爾(22歲)“但至少你還有活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彩榕先生真的鐵了心要舍棄你,在洛水城把你封殺掉也不是不可能的?!?/p>

彩墨“當(dāng)然……我會離開這里,無論怎么樣,我必須擺脫家里對我的控制,我不能活在那樣的世界里。”

赫萊爾突然眉心舒展,又恢復(fù)了平時漫不經(jīng)心的笑臉,看著彩墨少了一絲嚴(yán)肅。

赫萊爾(22歲)“那就好,既然你意志堅定,我和薩琳妮娜也能放下心來幫助你了。”

彩墨“……為什么?”

赫萊爾(22歲)“如果你自己的內(nèi)心都不堅定,沒有完全想要脫離原生家庭對你的控制,我和薩琳妮娜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p>

隨后,赫萊爾掏出一封信和一包被紙封起來的鈔票,挪到彩墨面前,迎著彩墨震驚的表情輕松一笑。

赫萊爾(22歲)“我母親……芙蕾雅諾女士離開洛水后在尼古亞的新笛卡爾城定居?!?/p>

赫萊爾(22歲)“我聯(lián)系了她,她在那邊的搖滾樂隊有些人脈,這是她給我的介紹信,你帶著這封信先去那里找找出路吧?!?/p>

赫萊爾(22歲)“錢的問題你不必考慮,對我來說不值一提,更何況早年彩家和索比斯特家有些交情,就當(dāng)是我?guī)湍愕?。?/p>

彩墨“赫萊爾……”

赫萊爾(22歲)“只要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問心無愧便好,作為你的朋友,我很高興看到你的變化。”

彩墨握緊了手,看著那封信陷入了沉思,良久,他下定決心一般,猛地站起身向赫萊爾鞠了一躬。

彩墨“我會記住你對我的恩情的,赫萊爾大哥?!?/p>

待到深夜,彩墨被安置在了酒吧隔壁的宿舍,看著熟睡中的歐文和贊因,薩琳妮娜悄悄地退了出去把門關(guān)好。赫萊爾本帶著歐文來薩琳妮娜這里小聚,沒想到大雪下得這么快又這么大,赫萊爾不想讓歐文再招了風(fēng)寒,索性讓他直接在贊因和文森特的宿舍里睡一晚。

赫萊爾看著窗外的大雪,摩挲著手中啤酒杯的手柄,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飛雪依舊,但在濃墨一般的黑夜中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借著燈光看到一點極速飛過的雪花。

薩琳妮婭“你還和你母親有聯(lián)系?”

赫萊爾(22歲)“嗯……她總喜歡關(guān)注一些洛水的消息,我們之間偶爾會有書信往來。”

薩琳妮婭“她愿意幫你樂隊的事?”

赫萊爾(22歲)“對她來說都是小事,順手而已,這點忙還是愿意幫我的?!?/p>

薩琳妮婭“看來你們關(guān)系還不錯嘛?!?/p>

赫萊爾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沒回答薩琳妮娜的問題,想起了他母親離開落水前最后一次跟赫萊爾說的話。

芙蕾雅諾“赫萊爾,從小到大我都沒怎么管你,現(xiàn)在你成年了,所有事情的處理結(jié)果都要你自己來應(yīng)對和負責(zé),我的義務(wù)已經(jīng)到頭了,知道了嗎?”

芙蕾雅諾“不過還好,至少你從來沒讓我操過心,看在你是索比斯特家繼承人的份上,小恩小惠還是愿意施給你的?!?/p>

在赫萊爾的印象里,他對母親的記憶太少了,母親好像只是一個過客,匆匆在他童年中走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最深刻的那一年,他看著母親一腳把跪在地上苦苦認錯的父親踢出家門,那雙眼睛中閃爍著深深的惡心與厭棄,還有無盡的失望和嫌疑。赫萊爾年紀(jì)也不大,不過十幾歲,他對父親沒有多余的感情,這個自稱父親的家伙從未對赫萊爾有過任何恩情,甚至一張笑臉都沒有。長大后赫萊爾才知道,母親當(dāng)時嘴里念叨著的那些詞,出軌,財產(chǎn),凈身出戶,滾出索比斯特家是什么意思。

父親是個人渣,母親并不在意他,赫萊爾慢慢地也開始麻木,開始無所謂起來,人都是要活著的,而人活著也都是要找些事情做的。母親走后,赫萊爾整理著莊園里的東西,偌大的莊園只有赫萊爾一個人,他遣散了所有保姆和管家,只留一些安保人員在莊園外圍。方成年的青年看著空空蕩蕩的世界,莫名地落下了眼淚。

他早就無所謂了,無論周圍有沒有家人,有沒有人真正在意這個破碎不堪的家,赫萊爾應(yīng)該都無所謂了才是。但當(dāng)他真正落入了這章名為孤獨的書頁,他才知道那些描繪情緒的詞語是多么的無力,又多么的深刻,多么的鉆心刺骨。

回到現(xiàn)實,赫萊爾長舒了口氣,面對紛飛的大雪和深諳的黑夜,微微笑了笑。

赫萊爾(22歲)“我只能幫他到這里了,剩下的,就真的只能靠他自己了?!?/p>

薩琳妮婭“你做的已經(jīng)足夠多了,赫萊爾?!?/p>

赫萊爾恍惚了一瞬,這話似乎從誰人的嘴里聽到過,但他想不起來了,只是最后望了一眼窗外。溫暖的燈光打在窗臺上厚厚的積雪,倒映出一模風(fēng)的影子。

赫萊爾(22歲)“是啊……足夠了?!?/p>

后來?后來發(fā)生了什么,赫萊爾有些記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和彩墨告別,再見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電視的屏幕上。彩墨和當(dāng)年的樣子大相徑庭,摘下了眼鏡,留了長發(fā),粉紫色的挑染也變了位置,褪下那一身硬挺的西裝,在舞臺上手握麥克風(fēng)唱著高昂激蕩的搖滾樂,如同一只驕傲的孔雀,在絢爛繽紛的燈光下熠熠生輝。他的笑容不再拘謹,洋溢著屬于他的自信和光榮,他不再是被家族規(guī)則束縛的彩墨,不再是古典藝術(shù)的下一個犧牲品,而是搖滾樂隊的主唱,舞臺上高傲歌唱的“絕跡”。

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則為“絕跡”。

直到絕跡的名字在大陸廣為流傳,赫萊爾也從莊園搬走,名為零點門的地下酒館的大門被敲響。彩榕先生的臉出現(xiàn)在了赫萊爾眼前,這是后者早已預(yù)料到的情況,絕跡已然成為搖滾樂的代表,連同天選樂團的名字一起傳入彩榕的耳中。

彩榕“……我知道,當(dāng)年是你幫他離開洛水的,對嗎?”

赫萊爾“既然彩榕先生已經(jīng)知道了,那么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彩榕只是苦笑著,他臉上的蒼老之態(tài)更盛,不過兩年時間,仿佛已然過去了十年,赫萊爾沒有給他倒酒,只是沏了杯茶擺在彩榕面前。他不怕彩榕找他麻煩,他和彩家早已沒有任何關(guān)系,無論是從索比斯特家族還是從他自己的角度出發(fā)。

彩榕“不,當(dāng)然不是?;蛟S你也知道,我一想看好的彩萱也改頭換面加入了星物語樂團了?!?/p>

彩榕“這么多年過去,我該生的氣也生過了,該發(fā)的火也發(fā)過了,再不想明白什么,豈不是太過于古板了?”

赫萊爾“那……您現(xiàn)在是想通了?”

彩榕“不想通又有什么辦法呢?彩家最后一代的兩個繼承人都去搞了搖滾樂,我也明白了些道理?!?/p>

彩榕“或許,他們?nèi)缃竦呐涯?,即便不發(fā)生在他們身上,也會發(fā)生在下一代,或是下下一代的身上吧,這是早晚的事吧?”

赫萊爾“想通了是好事,彩榕先生,至少您不必再繼續(xù)折磨自己了?!?/p>

彩榕“是啊……或許,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喜歡這個,也可以試著接受一下吧?”

赫萊爾對彩榕的變化感到高興,不過他也知道,彩榕來找他肯定目的也不只是傾訴這么簡單。

赫萊爾“可惜,若是彩榕先生早點想通,大概也不會和您兒子的關(guān)系走到如此地步吧?!?/p>

彩榕“……我知道,我對不起他?!?/p>

赫萊爾倒是沒想到彩榕會直接說出這種話,他的調(diào)笑是故意的,他也清楚彩榕不會因為他這么一句話就破防。

彩榕“我對不起他的事情太多,如果那天晚上我追出去……不,追出去也沒有用的,如果我能早些明白彩墨的想法,能對他多些尊重,多些理解……”

彩榕“赫萊爾,你說他會不會恨我?”

赫萊爾“……”

赫萊爾很早就知道,人總是在徹底失去后開始懺悔,后悔自己做過的一切,無論當(dāng)時的自己認為這樣的選擇多么正確,最后也會被大錯特錯一筆帶過。

赫萊爾“當(dāng)然不會,他不會恨你的,彩榕先生。”

彩榕“為什么?”

赫萊爾也說不準(zhǔn),但他想,如果是他,是不會恨自己的家人的,至于原因……

赫萊爾“因為你是他的父親,無論你在他眼中做過的事多么不堪多么傷人,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p>

赫萊爾“他只有你一個父親,所以他不會恨你的?!?/p>

彩榕“……是嗎?”

赫萊爾“嗯?!?/p>

是嗎?赫萊爾也不知道,其實這么多年過去,他一直在思考同一件事,他是否怨恨自己的母親。但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大概是想不明白了。

畢竟人就是這樣,對自己的家人永遠狠不下心,永遠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吧?即便他的母親對他多么冷漠,即便他早就不在意來自家人的愛意,也應(yīng)該…應(yīng)該……

砰的一聲巨響,把赫萊爾的表情思緒從幾年前狠狠拉回現(xiàn)實,映入眼簾的是破碎的空間,和眼前對峙的兩人。

赫萊爾“歐文??!”

赫萊爾迅速恢復(fù)了戰(zhàn)斗狀態(tài),以最快的速度沖了下去,空間破碎之后,囚禁靈魂的陷阱也不攻自破,歐文和絕跡被第一時間傳送到了地面。

在聽到赫萊爾聲音的一瞬間,絕跡理智重新上線,猛地回過頭和赫萊爾撞了個對視。他在赫萊爾眼中看到了暴怒和著急的情緒,讓絕跡慌神了片刻,就是這一下的猶豫,赫萊爾便以絕跡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的速度殺到他的面前,水光裹滿赫萊爾的右拳,隨著一聲巨響猛地把絕跡砸向了墻壁。

絕跡被這一下砸得差點徹底暈死過去,赫萊爾的力道之大,一擊就讓絕跡吐了口血,有些憤恨地抬起頭盯著眼前的人。赫萊爾沒多管他,只是扶住了終于撐不住的歐文一臉自責(zé)。

赫萊爾“抱歉,是我冒昧了,我沒想到他們連東西都能偽造,把我也騙了過去?!?/p>

歐文“不……沒事,這種情況也在預(yù)料之內(nèi),還好計劃沒有被打亂?!?/p>

赫萊爾“嗯,一切都在你的計算之內(nèi),封印陣已經(jīng)啟動了,你還能堅持嗎?”

歐文“當(dāng)然,我還好……”

歐文深呼吸了幾口氣,瞥了一眼堪堪站起身卻被疼痛壓得直不過身的絕跡,最終還是沒多說什么。

歐文“……速戰(zhàn)速決,別把他殺了?!?/p>

赫萊爾“好,你在旁邊躲好?!?/p>

赫萊爾再度望向絕跡時,眼見的殺意滾燙,隨著沸騰的水流洶涌不止,他直到現(xiàn)在都有些后怕,如果自己稍微來晚了一步,或者歐文沒有覺醒那把槍,后果都不堪設(shè)想。雖然歐文留下了一旦他自己出事的備用方案……果然,他還是無法原諒絕跡。

于是手中的劍刃凝聚在手中,和赫萊爾的右手小臂綁在一起,藍色的水流蘊含著恐怖的殺意,他一步步走向絕跡。

絕跡冷笑一聲,最終也直起身子,抬起了手中的冰刃。他心里比誰都清楚,就算他如今是獵影者,也絕對不可能打敗赫萊爾。赫萊爾如同一尊高高的神像,他是幾百年以來最接近神明的人,在洛水,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實力如此強悍的人類了。換句話說,只要赫萊爾愿意,他完全可以爭一爭神明的身份,甚至洛水的巔峰。

這樣的赫萊爾,說是洛水最強戰(zhàn)力也不為過。

絕跡吐了口殘血,抬腿向赫萊爾走去,如同走向?qū)儆谒纳顪Y。

———————————

地下室昏暗的燈光下,內(nèi)森的劍一次次規(guī)避了來勢洶洶的攻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陌生的奧倫狄亞,準(zhǔn)確來說,是被什么生物附身的怪物。

這怪物的攻擊方式十分詭異,內(nèi)森沒看到他出手,甚至沒有被他近身過,只有無數(shù)黑色的觸手拔地而起,一次次朝著內(nèi)森的方向攻擊。內(nèi)森靠著速度堪堪躲開,但每次一旦想接近奧倫狄亞,就會被猛烈的攻擊逼回去。

這讓內(nèi)森有些頭疼,他的體力不是無限的,但是他不知道這怪物有多少力量夠他消耗,所以必須盡快想辦法智取。

他稍微側(cè)了一下目光,贊因和畢維斯還在打,而且看樣子先前那個名叫奧菲莉娜的獵影者也過來了,雖然他一打二不是問題,但應(yīng)該沒法過來支援他,因此內(nèi)森只能靠自己了。

奧倫狄亞?“小家伙……”

那怪物突然開口了,內(nèi)森有一瞬間的怔愣,他保持著警惕死死盯著他。

奧倫狄亞?“我看得出來,你對他有著很深的執(zhí)念……能告訴我原因嗎?”

內(nèi)森“……什么的原因?”

那怪物頓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著慘白瘆人的笑容,

奧倫狄亞?“他明明是個廢物,不過是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家伙……”

奧倫狄亞?“你為什么,不愿意拋棄他,換一種不用保護他人自己前進的活法呢?”

內(nèi)森“……”

內(nèi)森沉默著,他看著怪物的雙眼,透過那雙漆黑的眼睛,內(nèi)森居然看到了一絲情緒,甚至仿佛看到了奧倫狄亞本人的情緒。或許這個問題困擾著附身奧倫狄亞的那個家伙,同樣困擾著奧倫狄亞本人。

內(nèi)森“……沒有原因,因為他是我的哥哥,僅此而已?!?/p>

奧倫狄亞?“是為了……報恩?”

內(nèi)森“不?!?/p>

內(nèi)森目光炯炯,閃爍著翠綠色的寒光,就像在透過那一層怪物的偽裝,回答著奧倫狄亞的問題,

內(nèi)森“因為有哥哥,我才能感受到人類的感情,能夠在這個世界上以自己的方式和自我的信念活下去。”

內(nèi)森“無論哥哥有沒有自保能力,在我眼里,他都不是一個一事無成的廢物?!?/p>

內(nèi)森“他是我最偉大的哥哥,賜予我情感和人生的哥哥,對我來說就足夠了?!?/p>

奧倫狄亞?“情感啊……”

那怪物突然笑了,訕笑著捂住了眼睛,身體也跟隨著歇斯底里的慘笑不住地顫抖。

奧倫狄亞?“這樣吧,小家伙……我給你和你哥哥一個機會,但是這個機會,要看你能堅持多久了?!?/p>

不等內(nèi)森反應(yīng),觸手狀的液體柱接二連三地再次從地下拔地而起。內(nèi)森雖然不理解他的意思,但眼下只能持續(xù)躲避他的攻擊,即便能靠近奧倫狄亞的身體,內(nèi)森也不敢直接對奧倫狄亞動手,他不敢賭傷害會不會直接作用到奧倫狄亞身上。

沒辦法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

純黑的背景里,白色的人影靠在墻邊,兩只手臂抱著雙腿,雙眼中的高光蕩然無存,只有空洞的眼神看著腳下,仿佛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

弗爾卡倫“啊啊,可憐的孩子……”

在說誰呢?弗爾卡倫自己也不知道。

弗爾卡倫靠在奧倫狄亞背后,與他純白的人形不同,弗爾卡倫穿著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短發(fā)蓋不住長長的三簇式的耳羽,眼旁留著黑色的海族印記,如同要和黑色融為一體般。

奧倫狄亞沒有理睬他,好像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純白的雙眼沒有任何情緒波瀾,這讓弗爾卡倫有些無奈。

他的確霸占了奧倫狄亞的身體,但他也是迫不得已啊……自從被獵影者捕獲,他一直沒有自由。肉體早就灰飛煙滅了,弗爾卡倫的靈魂被困在黑暗之中,無法死去也無法活著,直到被打入奧倫狄亞的體內(nèi)。

弗爾卡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聽獵影者的話,但他好像沒別的事可以做,他思考了很久很久,關(guān)于他的過去和現(xiàn)在,對人類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是人類害了他,只是因為他是海族人。明明他什么都沒有做錯,沒有害過人也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可是中原人對他的恨意絲毫沒有因為他的無害而減少分毫。

如果沒有達米安里昂的話……弗爾卡倫怔愣地抬起頭,好像正在操控肉體攻擊他人的怪物并不是他,而他只是一個無知懵懂的小少年。

如果沒有達米安里昂的話,他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被吊起來用火燒死了吧?可是達米安里昂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明明所有中原人都恨他,就連菲奧娜這個同族人也不喜歡他,為什么達米安里昂偏偏選擇救了他?

弗爾卡倫“喂,你死了嗎?”

弗爾卡倫有些怪異地?zé)┰炅似饋?,但他的話并沒有收到回復(fù),不過弗爾卡倫知道奧倫狄亞還沒死,活得好好的,只是生命氣息有點微弱了。弗爾卡倫知道,等到靈魂徹底融合,奧倫狄亞的靈魂就會死去,魂飛魄散,變成雪原漂流的鬼魂。

弗爾卡倫“你也是中原人,對嗎?”

奧倫狄亞沒有回答,但弗爾卡倫依舊自顧自地說著,他知道奧倫狄亞聽得見。

弗爾卡倫“我有很多問題,你閑著也是閑著,幫我也思考一下?”

弗爾卡倫“聽亞坤說,你一直無法戰(zhàn)斗,面對霸凌也無法反抗,就像一只可憐兮兮的老鼠?!?/p>

弗爾卡倫“你都過得這么窩囊廢了,為什么還這么想活下去?”

奧倫狄亞“……”

奧倫狄亞的眼睛動了動,他好像聽到了什么奇怪的話,但弗爾卡倫依舊在說著話,說著很多很多的話。

弗爾卡倫“你又為什么廢了這么多力氣,也要把你的弟弟平安的養(yǎng)大,是想要他們在將來——也就是現(xiàn)在,像現(xiàn)在這樣保護你嗎?”

弗爾卡倫“為什么你從不覺得自己是在拖累別人,從沒想過別給他們添麻煩?你自己也知道你是個廢物吧?”

弗爾卡倫“為什么你有這么多厲害的朋友,弟弟也變得這么厲害這么聽你的話,還不想著要強行報復(fù)那些欺負過你的人?”

弗爾卡倫“喂,回答我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奧倫狄亞突然抬起頭,他雙眸依舊無神,眼睛卻死死盯著天花板看,然后從嗓子里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

奧倫狄亞“……這些事……都是…誰……告訴你的……?”

弗爾卡倫“亞坤啊?!?/p>

奧倫狄亞“他說我……是個廢物?”

弗爾卡倫“是啊?!?/p>

奧倫狄亞“……那畢維斯呢?”

弗爾卡倫“畢維斯?他早就死了啊?!?/p>

奧倫狄亞“……”

奧倫狄亞張著嘴,如同一條溺死的魚,但他平穩(wěn)地呼吸著,周圍的空氣很安靜,靜到他甚至能聽到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臟起伏聲。

果然是瘋了嗎……奧倫狄亞想,突然笑了,但他笑得很安靜,連他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笑聲,周遭的一切都如同虛空一般,將他的肉體狠狠握住,連同心臟一起。弗爾卡倫知道他在笑,但他沒有再繼續(xù)說話,他在等奧倫狄亞自己開口。

奧倫狄亞“回答了你……我…就能活下去……嗎?”

弗爾卡倫沒說話,他扭過頭,看著奧倫狄亞的頭發(fā),潔白的發(fā)絲在沒有光亮的環(huán)境下依舊閃著銀光,好像夜晚間發(fā)亮的皚皚白雪。

弗爾卡倫“可能?”

奧倫狄亞又笑了,他低下頭,緩緩張開了嘴。

奧倫狄亞“因為……我在被人愛著啊……”

弗爾卡倫“……”

你是被人愛著的,弗爾卡倫。

少年的腦子瞬間如同炸開了一般有些慌神,他似乎看到了一束紅色的人影,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那人摸了摸弗爾卡倫的頭,臉上似乎掛著淺淺的微笑。

弗爾卡倫認出了他,那是達米安里昂……曾經(jīng)的達米安里昂。

達米安里昂(15歲)“因為你不是誰的罪孽,也不該生來承擔(dān)誰的惡果。你是被人愛著的,弗爾卡倫。”

達米安里昂(15歲)“如果想不出來誰在愛你的……就相信自己吧,至少你自己會愛著你自己,那也不算什么壞事,不是嗎?”

達米安里昂對他說過這種話,在很多年前那個晚上。雪原沒有下雪,但刺骨的冷風(fēng)掛在弗爾卡倫當(dāng)然臉上,他有些看不清達米安里昂的臉,或者說他已經(jīng)忘記了那張臉長什么樣子。達米安里昂給他披上厚厚的外套,和他說完這些話之后,就把他推向了深林之中。

透過夜色,弗爾卡倫一邊跑一邊遠遠地回頭望向達米安里昂的話身影,他不知道達米安里昂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他選擇相信,他相信達米安里昂是在救他,但原因……弗爾卡倫自己也不知道。

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奧倫狄亞“我的弟弟,我的朋友……我周圍對我好的所有人…都是愛著我的,也包括……我自己?!?/p>

奧倫狄亞的話在他的耳邊再次響起,弗爾卡倫仿佛看到了什么東西。

奧倫狄亞“我愛著我自己,正因如此……我才選擇活下去…我想要……我想要活下去。”

奧倫狄亞“沒有人會絕對的一事無成……至少,我把我愛的人保護住了……我也不算是廢物吧?”

奧倫狄亞“至于復(fù)仇嗎……恨意會催生出力量,但也會催生出其它更邪惡的東西……我不想讓恨意陪伴我的余生……”

奧倫狄亞“我只是,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下去罷了……”

有信念,有底線,有尊嚴(yán)的活下去罷了。

奧倫狄亞“這大概,就是生物的……情感吧?”

情感……啊……

情感就是這樣的嗎?

弗爾卡倫眼睛亮了亮,他突然看清了自己的過去,突然理解了某些事,就像幼年時期的奧倫狄亞那樣,突然理解了什么是情感。

因為生物有著自己的情感,所以,才會去愛人和愛自己。因為有愛自己的人和自己愛著的人,才會想要活下去,想要活著看到某些東西。

是情感,也是執(zhí)念吧。

菲奧娜“你不過是女王陛下隨手捏造出的裝載惡意和負面情緒的容器,雖然曾經(jīng)有族人稱你為女王陛下的兒子,但你現(xiàn)在不過是個棄子罷了。”

菲奧娜曾經(jīng)對他說過這種話,但那時的他還聽不懂。他知道自己所謂的母親——亞特蘭蒂斯,也就是菲奧娜口中的女王陛下——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母親,但弗爾卡倫依舊不理解容器的含義。

后來他才知道,亞特蘭蒂斯殺過很多人,那些怨靈的惡意就這樣被她拋棄在容器之中,就像她自己的誕生是為了承載上任海神波塞冬那樣。弗爾卡倫同樣出現(xiàn)了自我意識,但他沒有亞特蘭蒂斯幸運,他的自我意識一出生就被亞特蘭蒂斯逐出了海域,在中原大陸沉睡著。

直到被中原人發(fā)現(xiàn),直到他第一次睜開眼看清這個世界,他才認識了自己,知道了自己是什么樣的存在。

那些人說他是海族,是最該死的存在,說要放火燒死他,可是他明明……明明才剛剛睜開眼睛,他還什么都沒有做,什么都沒有看清楚,什么都還不知道……為什么他就如此該死呢?

達米安里昂說過的話,弗爾卡倫已經(jīng)有些記不住了,但后來成為了獵影者的菲奧娜告訴他,達米安里昂因為私自放走了他,被村民們趕到了雪地荒原,自生自滅。

菲奧娜曾經(jīng)隱藏身份和達米安里昂共同生活在這個村子里,她冷眼旁觀著達米安里昂被所有人嫌惡地趕走,就像她當(dāng)初明明認出了弗爾卡倫的身份,也選擇袖手旁觀一樣。

達米安里昂他……現(xiàn)在還活著嗎?如果他還活著,看到他這樣為虎作倀地話,會不會對他失望?

弗爾卡倫出神了很久,以至于后來奧倫狄亞有沒有說些什么話他也沒有聽見,只是空氣靜默了良久之后,他才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最后緩緩開口。

弗爾卡倫“好吧,是我想錯了。”

是我錯了,達米安里昂。

我還以為……只要聽獵影者的話,早晚有一天可以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沒想到啊,被一個人類教訓(xùn)了呢……哼哼……

弗爾卡倫“奧倫狄亞。”

弗爾卡倫轉(zhuǎn)過了身,把奧倫狄亞的身子掰了過來,和他四目相對,猩紅的瞳孔倒映著有些不明所以的青年的臉,閃爍著深深的光明。

弗爾卡倫“我來幫你,怎么樣?”

奧倫狄亞“……幫我?”

弗爾卡倫“對,幫你。從現(xiàn)在開始,我來幫你?!?/p>

你和獵影者,我選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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