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費問道:“你剛開始來京城,是想要干什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成了?”
顧清歌又坐起身,抱住雙膝道:“一開始我以為自己能蜉蝣撼大樹,但是來京城這么些時日,卻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力量渺小。你看連蘇無名和盧凌風(fēng)那樣的人都避免不了被上面所牽制,我們這些普通的小人物又算得了什么呢。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算徹底在這個世界上銷聲匿跡了,也沒人發(fā)現(xiàn)?!?/p>
老費寬解道:“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有一天過一天,我們只要活著就好,有些人連活著都是奢望的?!?/p>
顧清歌嘆了口氣,重整旗鼓站起身,故作輕松道:“也是,今晚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先走了?!?/p>
老費:“長安宵禁了,你現(xiàn)在出去也沒地方可去吧?!?/p>
“沒關(guān)系,我自有辦法?!鳖櫱甯钄[了擺手離開了。
公主府。
大廳里載歌載舞,蘇無名不停給自己灌酒,在臉喝得通紅時,大廳里的侍女和舞女等都下去了,公主駕到。
“蘇無名拜見公主殿下。”蘇無名歪歪倒倒地起身施禮,又傻笑一聲道:“嘿嘿,這一個多時辰,蘇無名宛如入了仙境。此刻,酒足飯飽,心滿意足,多謝公主盛情款待!”
公主怒道:“蘇無名,你好大的膽子!紅茶惑眾,長安城內(nèi)謠言四起,都是針對我的。你既負責(zé)探查此案,為何不先幫我正名?!?/p>
蘇無名不知如何作答,“我……”
公主又道:“你區(qū)區(qū)一個武功縣尉,你能進得了京城,怎么?狄公只教你斷案,沒授你知恩圖報的道理嗎?”
“下官位卑言輕,更何況紅茶一案,早已超出了長安縣尉的權(quán)限,再者,謠言止于智者。能入朝為官的那都是,智慧超群的謙謙君子,又有哪個會相信那妖茶跟公主有關(guān)呢?”蘇無名保持著雙膝跪地拱手作揖的姿勢。
公主微笑道:“你倒是能言善辯。天子已命大理寺接手此案,為了不引起朝野恐慌,案情不予公開。至于長安紅茶,今后任何人不得飲用,過往上癮者亦不再追究。蘇無名,這事你怎么看呢?”
蘇無名立馬接道:“天子,英明?!?/p>
公主:“哼。有個叫溫超的司戶參軍,好像也有牽連。今日早晨,有人發(fā)現(xiàn),他在家中自縊了。”
蘇無名驚訝:“竟有此事?”
公主:“我看更像是殺人滅口。可惜呀,天子已下旨不再追查,本來這件事情也不該我管,我也就不操心了。元來已死,雖說他只是個縣令,但也是長安城里的縣令,官居五品,京畿重職,好像有很多人已經(jīng)開始爭了。蘇無名,你想不想坐這個位子?要是想我就幫你要來,畢竟你是我召進京來的。今后也要為我做事,對吧?”
最后的一句話,公主顯然不是在和他商量。蘇無名沒有搭話,眼神心虛地亂飄。
“怎么,你今后不愿意為我做事?”公主站起身,臉上一絲一毫的笑也沒有了。
蘇無名大腦高速運轉(zhuǎn),“為公主做事,就是為朝廷效力,為朝廷效力,蘇無名必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好你個滑頭,接著喝你的酒吧!”公主咬牙切齒道,“讓蘇縣尉把這席間所有的酒都喝了!不大醉一場,有些事恐怕你這輩子都想不明白?!?/p>
深夜街頭,盧凌風(fēng)走在空蕩的街道,屋頂上奔跑的聲音響起,盧凌風(fēng)一個閃身,暗器擦身而過。
“什么人?長安宵禁,膽敢犯夜!”
和黑影糾纏在一起,盧凌風(fēng)只一掌那黑影就被打吐了血,落荒而逃。
盧凌風(fēng)剛追了幾步,身后巡夜的金吾衛(wèi)叫住了他。
“長安宵禁,站??!”
盧凌風(fēng)轉(zhuǎn)過身,“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
金吾衛(wèi):“中郎將?”
“有刺客,隨我去追!”說完帶頭追去。
轉(zhuǎn)過兩個街口,黑影沒追到,身后另一隊巡夜的發(fā)現(xiàn)了盧凌風(fēng),不巧帶隊的是大將軍陸仝。
“站住,什么人?”
“宵禁時分,膽敢犯夜!”
“犯宵禁者駐足,否則射殺!”
“大將軍,好像是中郎將?!边@時,陸仝旁邊的金吾衛(wèi)認出了盧凌風(fēng)。
陸仝猶疑了一下,連著兩聲空弦聲盧凌風(fēng)置若罔聞,一心追著黑影,這才被第三道射在旁邊門柱上的箭拽回了心思。要是盧凌風(fēng)再不停下,這第四道射殺之箭陸仝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
金吾衛(wèi)包圍了盧凌風(fēng),盧凌風(fēng)解釋道:“大將軍有刺客。”
陸仝:“爾等可見刺客?”
金吾衛(wèi)異口同聲:“沒有?!?/p>
盧凌風(fēng)不可置信,環(huán)視一周。
陸仝:“我只見你一人持刀夜奔,我空弦示警,你卻兩耳不聞。若不是有人認出你來,我這一箭可不一定射在哪里?!?/p>
盧凌風(fēng)連忙跪下行禮,“大將軍神箭無敵,卻羽落街邊,盧凌風(fēng)在此謝過了?!?/p>
陸仝看了他一眼,“將這個犯夜禁之人捕了下獄,聽候處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