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凌風是個死性子,抓住一點就死死不放。
“我可有害過你們?未曾吧。你的謹慎我很贊賞,是蘇無名給你提的醒吧?我無從自證,但是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絕不是你的對立面。”
明明顧清歌說的是實話,盧凌風不是很相信,反而認為是敷衍的話。
如此不歡而散后,盧凌風回到西廳整理修壩和繳稅的最終事項,顧清歌則留在眾生堂,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
忙來忙去就又到了晚上,小薛環(huán)提前回了眾生堂,盧凌風害怕顧清歌破罐子破摔傷害薛環(huán),著急忙慌就要回去,可在剛站起身時,老耆長就拎著一個籠屜進來了。
“縣尉辛苦,今日是端午,大家忙得都忘了過,我家內(nèi)人做了幾個粽子,想著縣尉和清歌姑娘還沒吃,給你們送了幾個過來?!?/p>
盧凌風接過籠屜:“如此,多謝耆長了。這粽子一定很美味,待我拿回去給他們。這么晚了,我回眾生堂還有點事,您也早點回去吧?!?/p>
到了顧清歌房門口,盧凌風猶豫著要不要去找顧清歌分粽子時,薛環(huán)頂著個大花臉從前院跑了過來。
“師父,你來得正好,我有驚喜要給您!”
“你這是在哪里把臉搞成這樣的?顧清歌呢?”盧凌風順手把籠屜遞給薛環(huán)。
薛環(huán)邊打開籠屜邊道:“師父,你買了粽子啊。我和清歌還特意自己包的呢,看來我們的殘次品是吃不上了?!?/p>
“這是老耆長給的,沒事,我們?nèi)齻€加上你們做的,那才剛好夠吃?!?/p>
薛環(huán)一聽盧凌風要吃自己做的,拉著盧凌風跑向廚房。
被帶著的盧凌風只能小跑跟著,誰叫這是自己唯一的寶貝徒弟,寵著唄,還能咋地。
進了門,薛環(huán)忙不迭地去拿自己做的粽子,顧清歌看見盧凌風進門并無特別反應,就好像日常相處般平靜。
看著顧清歌撤掉圍裙,洗手然后出門,一切都還是如此平常,盧凌風的心思卻按捺不下。
“師父,你看這是我做的。師父?”
薛環(huán)拿粽子的功夫,一轉(zhuǎn)身,廚房只剩下自己了。
“你在干什么?”盧凌風追了出來。
“做粽子啊,你不是都看見了。”顧清歌兀自整理著物品。
“我是說,你怎么還能這么心安理得?”
顧清歌頓了頓,轉(zhuǎn)身反手撐著桌子面向盧凌風,姿態(tài)散漫:“我又沒傷天害理,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
盧凌風一時無話反駁,轉(zhuǎn)而注意到顧清歌身后的東西。
“你要走?”
顧清歌瞥了一眼自己身后,平和道:“在這里待了這么久,只是信件往來,喜君小姐和蘇無名無法確切獲得我們在這里的情況,剛好這幾天你就只用找頭顱,修水渠和繳稅的事也基本結(jié)束了,我回南州幾天?!?/p>
盧凌風蹙眉:“現(xiàn)在?今日可是端午。”
“端午怎么了?你們晚上有安排?”顧清歌反應平淡。
“沒有,你要走就走吧。順便告訴蘇無名,我盧凌風也能探詭案。”
沒什么可糾結(jié)的,顧清歌拎起行李往外走。
盧凌風回來時就看到后門口拴住一匹馬,看來顧清歌中午跟他分開后就想著離開了。
門口,顧清歌已經(jīng)上馬,盧凌風又跟出來了。
“你帶夠盤纏了嗎?你走這幾天,我可不會給你結(jié)薪。別一個人在荒郊野外給人騙了?!?/p>
顧清歌一如既往笑道:“我獨來獨往這么久,還沒有真的能坑到我的。銀錢嘛,自然是帶夠了的,我可沒苦著自己的習慣?!?/p>
正身,顧清歌還差一點就雙腿一夾騎馬離開,院里薛環(huán)馬不停歇地跑出來。
“等等!”
顧清歌和盧凌風同時看著薛環(huán)。
“你要走?為什么?是喜君小姐那里出事了嗎?”
顧清歌眼眸微轉(zhuǎn),很快答道:“只是趁這幾天不是很忙,回南州看看。”
薛環(huán)半信半疑,“那你等等,我做的粽子給喜君小姐和蘇先生他們帶幾個?!?/p>
說著,薛環(huán)還真要去拿,盧凌風制止了他。
“薛環(huán),別去了。這天氣,拿粽子帶在路上奔波一天就不能吃了。而且,他們在南州的情況又不像橘縣這么貧瘠,粽子還是很容易就能吃到的?!?/p>
薛環(huán)肉眼可見地焉了。“可今日是端午啊?!?/p>
以為薛環(huán)是傷心不能帶自己做的粽子給裴喜君,顧清歌安慰道:“沒事,下次見了面還能做給喜君小姐。粽子嘛,只要想還可以做的。”
“今日是端午,是團圓的日子,不是分開的日子啊!笨蛋清歌!”
來這么一出后,薛環(huán)跑進了院里。
顧清歌:“啊?”
這……薛環(huán)什么時候跟自己關(guān)系這么好了?他一直在自己面前都很傲嬌。
看來日常的相處確實會改變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