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來一次洛陽，顧清歌第一時間準備先去拜訪狄公祠。

畢竟是第一次來洛陽，太子特意寬限她了些時日，讓她可以隨意行動，提前熟悉洛陽。

不熟悉的地方，一開始總是有很多不便。

先是找不到哪里有價格和人流都還可以的客棧入住，再是對于很多洛陽的習俗不了解，問路問出了好多誤解。

以至于等顧清歌正確來到狄公祠的時候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了。

上完香后，安靜地注視著狄公雕像放空了大概一刻鐘后，顧清歌臨走時突然跟狄公像對話。

“小朋友，你知道附近哪個客棧比較出名嗎？我可以請你吃飯?！?/p>

沒有回復。

顧清歌這次點明了：“狄公像后面的小朋友，你沒聽錯，我是在跟你說話。你不回答，我過去了啊?！?/p>

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不情不愿地從狄公像后面走了出來。

“你真會請我吃飯嗎？不過，看你的樣子也不是什么壞人，跟我來吧。”

這個男孩也不是很單純，眼神中的警惕和審視，讓顧清歌略有贊賞。

果然大部分提前經(jīng)歷過社會艱難的小孩子，還是會成熟點的吧。

跟著男孩走到一家精美寬闊的客棧門口，顧清歌看著牌匾上寫著的【乾歲客?！?，忽然覺得口袋危險了。

男孩見顧清歌還站著，笑了：“不是你說我?guī)銇恚憔蜁埧蛦?？不會請不起吧？?/p>

顧清歌拍了一下他的頭，邁步走了進去。

正廳的主臺上，好些異域打扮的女子正在臺上翩翩起舞。

看裝扮和衣著，很像土羅風格。

顧清歌找了一處坐下后，身后男孩卻被一高一矮兩個店小二攔住了，接著一名打扮妖嬈的女子擺弄著腰肢走了過來。

“哪里來的小乞丐，沒錢別亂進！”

被提溜著后脖頸的男孩，撲騰著小腳，指著顧清歌道：“我有錢！我跟她一起的！”

“沒錯，他跟我一起的。他的錢跟我一起算?！?/p>

顧清歌起身把男孩從兩人手里解救出來。

有人付錢，妖嬈的老板娘連忙賠笑。

“哎喲，姑娘，想吃什么？我胡十四娘這乾歲客棧好吃的不少呢！”

顧清歌看向小男孩，男孩毫不忸怩，“我要燜雞！還要花生米！”

顧清歌疑惑他居然就點了這些?！拔乙煌腙柎好?，多加些配菜。再來一份辣椒炒肉和米飯?！?/p>

胡十四娘接了單，扭著腰肢帶著高矮兩個店小二離開了。

直到菜和飯都上來，顧清歌看著男孩迫不及待上手抓雞的吃相，把手帕遞給了他，又把那碗單獨給他點的米飯也放在他旁邊。

“沒想到你人還挺好的。我叫牛肅，下次你再去哪里來找我，我一定帶你去！”

顧清歌失笑：“好。既然你告訴了我你的名字，我也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顧清歌?！?/p>

牛肅忙于吃飯，顧不得說話，顧清歌吃完自己那碗面后，等牛肅吃得差不多了，才進入正題。

“聽說最近洛陽的胭脂水粉很好賣，你說我要是也摻和一下能賺錢嗎？”

牛肅還在挑揀著炒肉，抽空回答道：“你問我？我又不懂這些，不過洛陽很多貴婦人都流行使用胭脂水粉，想來是賺錢的。不過，現(xiàn)在不好說?！?/p>

顧清歌抓住關鍵，拋出引子：“我剛來洛陽沒兩天，但聽說人面花很風靡，我要不搞這個吧？”

聽了顧清歌的話，牛肅慌忙放下碗，勸道：“你要真想賺錢，還是別搞什么胭脂水粉，尤其是人面花！”

“為什么？這么風靡，肯定很賺錢啊?！?/p>

牛肅緊張兮兮地環(huán)看了一周，起身來到顧清歌身邊，低聲道：“出去我跟你說?！?/p>

結了賬，來到客棧外，牛肅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顧清歌。

“現(xiàn)在大家都說那人面花是鬼怪之物，一開始確實很風靡，洛陽的婦人皆以使用人面花為榮?？勺詮倪@些日子不斷開始有人爛臉，這人面花就沒人敢用了。”

顧清歌追問：“為什么之前都沒事，突然就出問題了呢？”

“那就不知道了。從拜狄公祠的人們口中，我就只聽說了這些。不過我一定會不負師父的名聲，查出人面花的真相以及解藥所在！”

顧清歌：“你還有師父？不會是丐幫幫主吧？”

牛肅瞪了顧清歌一眼。

“我就開個玩笑。你師父不會是狄仁杰吧？”

牛肅忽然嚴肅：“你怎么能直呼我?guī)煾傅拇竺∥易鳛榈夜P門弟子，不許你這么不尊重師父！”

顧清歌被牛肅幼稚但認真的表情逗笑了，“那狄公的關門弟子，我知道一位真正的狄公弟子即將來洛陽。你要真想破這個案子，幫助拜狄公祠求解藥的人們，不妨一試那位狄公弟子的實力，讓他教你如何查案?！?/p>

牛肅將信將疑：“真的？他叫什么名字？”

顧清歌：“蘇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