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莊大喊道:“他果真要毀樓,同歸于盡!”
達官貴人們發(fā)覺不能久留,紛紛抱頭鼠竄逃離現(xiàn)場。
大將軍和蘇無名忙著護陛下,櫻桃代替盧凌風和顧清歌護著公主,郭莊和杜銘護在太子前。
顧清歌到三樓時,聽見一樓響起重物擊地的轟隆聲,一瞬間她以為一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但同時盧凌風的聲音響起,是他在控場穩(wěn)住大家。
拋掉其他想法,沒有后顧之憂的顧清歌專心跟著頭頂?shù)纳乘苟稀?/p>
她雖稍遜沙斯幾分,卻也毫不示弱。借助每層樓梯的平臺,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射向更高一層。到達七樓平臺時,她順勢一個轉(zhuǎn)身,雙手在欄桿上輕輕一撐,再次借力躍起,向著八樓飛去。?
隨著樓層的升高,難度也愈發(fā)增大。
每當沙斯在空中完成一次跳躍,她便趁著這間隙,以自己獨特的方式緊緊跟隨。?
樓下眾人不敢輕舉妄動,視線不約而同聚集在不斷攀升的兩人身上。
櫻桃的衣角被攥出難以撫平的褶皺;郭莊和杜銘緊盯著人群,以免有人渾水摸魚,趁機再次出手;大將軍和蘇無名因護著天子被頭頂?shù)囊粯翘旎ò鍝踔暰€。
八樓之前,顧清歌的動作還十分輕盈,十樓之后,肉眼可見,顧清歌的速度慢了下來,每一步落腳和抬腿都很重。似乎只要一個小失誤,這個看著不起眼的女孩就會墜落然后面目全非。
然而因為顧清歌在此之前特意強調(diào)過,保護途中一定不能隨意行動,櫻桃抬頭看著看著不覺中呼吸加快,手微微顫動,冷汗爬上背脊和腦門,似乎正在朝不歸路前進的人是她。
不敢再看,櫻桃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上面的動靜,視線注意到大堂中間的空蕩,櫻桃慢慢抬眼跟著外圍樓梯而上,放心些許。
在這場驚心動魄的追逐中,沙斯已然接近十八樓,他的最后一躍,猶如蒼鷹撲兔,帶著強大的氣勢,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十八樓的窗臺之上。而顧清歌在沙斯落地的瞬間,也借助最后一層樓梯平臺的助力,一個利落翻身,落在十八樓的走廊里。
兩人的身影在這十八樓的高處,在強風吹拂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沙斯看著顧清歌勉強穩(wěn)著落地的身形,一手扶在機關(guān)柱上不屑笑道:“我的輕功二十年如一日從未間斷過訓練,就憑你這小妮子,也就能跟到這里了?!?/p>
顧清歌晃眼看了一下樓下,強撐著力氣道:“當年裝作天子親信給宇文慕愷出主意的,果真是你?既然我們都會葬身在這里,死前也讓我做個明白鬼,總可以吧?!?/p>
宇文慕愷突然發(fā)狠:“你當我傻!想拖時間?都給我心愛的賀蘭雪陪葬吧!”
轉(zhuǎn)身,顧清歌毫不猶豫從18樓開始往下跑,宇文慕愷眼里的嫌惡和狠絕扭曲了他的面容?!把b得正經(jīng),不還是被死嚇跑了。不過,逃不掉的,這參天樓里的人一個都跑不掉!哈哈哈哈!”
瘋狂的大笑聲伴隨著機關(guān)開啟的聲音,隨之重物落地的聲音。
顧清歌下樓的時候,宇文慕愷身上插著很多鐵簽,整個尸首摔得不成人樣,不堪入眼。
金吾衛(wèi)已經(jīng)在護送達官貴人和陛下他們離開死亡現(xiàn)場,幻術(shù)大會也以沙斯的死亡落下帷幕。
金吾獄院內(nèi),幾人面色凝重。
“你真大膽,區(qū)區(qū)一只狗,敢跟我到金吾衛(wèi)來!要是我想,隨便一槍,你就一命嗚呼了!”盧凌風耍著長槍,旁邊站著一只低眉慫眼的大黃狗,頗有種指桑罵槐的感覺。
銀白的劍身慢慢被往外抽出,顧清歌前邁兩步:“我怎么感覺他在罵我?”
“沒有,沒有,錯覺。盧凌風是跟狗說話呢。他最近就好這口?!碧K無名連忙壓著劍柄,引著顧清歌把劍收了回去。這兩人要是真打起來,不出點傷或血,他可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