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除夕

一

“這藥量可是夠足的，沒想到這么大的動靜。”紅霞坐在辦公室里說道。

“那我還不解氣那？那天夜里差點沒凍死，被蚊子咬死，長這么大，從來沒吃這么大的虧?！奔t梅氣哄哄的說道。

“哎，我說，那天救咱們的人是怎么一回事？”紅霞問道。

紅梅想了想，也是一頭霧水，那天她們就是太大意了，沒想到在這小河溝里翻了船。還是對這個國家，這個民族了解的太少了。

“你都不知道，我還不更糊涂，反正那幫子壞人絕不能輕饒了他們?！?/p>

紅霞仰著頭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道:“那個臉上有疤的人，就應該是我來這里要找的人，而要殺害我們的人就是在要報復的仇人?！?/p>

“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這沒有證據(jù)的胡亂猜測有意義嗎？”

“你不懂啊，這個國家，這個民族，他們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在這塊土地上，我們要想生存。要報復，要找到殺害我大哥的兇手，其實很簡單，到我們沒有證據(jù)，他們不可能給我們留下任何的把柄，我們當然也不用走他們這里的程序，我們就用我們的手段。那個臉上有疤的人，肯定是我們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這也是為什么我要直接炸掉那座工廠的原因?！?/p>

“是啊，那天的決定，我和燕兒都很奇怪，咱們不應該和當局對抗，那是下下策。觸犯法律怎么也是不應該的更何況我們這可是動刀動槍了呀，太冒險了。”

“不這樣不行，我們在這里沒有勢力，也沒有可利用的人，我們更不能公開的和對手抗衡，我們也沒有能力尋找證據(jù)來，用法律的力量解決問題，對，我們從現(xiàn)在開始，去找那個臉上有疤的人?！?/p>

二

這一天，兩個人又來到了大柳樹下，頭一次不在坐著聊天了。而是邊走邊聊，最后就遠離了大柳樹，向更深更遠的地方走去，拉著手，不時的就回頭看看，不時的就開始站住親吻，現(xiàn)在他們兩個一點也不生疏啦，熟練的就像是一對戀愛專家一般，環(huán)兒的手有時候背著，也有時候抻著鴻城往前溜達。

看見沒，這個時候環(huán)兒已經(jīng)騎在了他的脖子上了，雙手抱著鴻城的頭，鴻城也是不知道累，都這么長時間了，還沒夠，不知道休息一下。

我班上的事有的時候也忙，洗床單啊被罩啊，枕頭套什么的，時間長了也是很累的，我?guī)煾道钭詮娋蛽屩?，不讓我插手，我讓他教我寫字，他就立即買來了筆和本，手把手的教我寫，可熱心啦。我寫了好多遍了給你看看，你可不要笑話我。你先放我下來，

說著，就拿出了一個筆記本，還是粉紅色的，里面還有幾張畫報插圖。

你看這個本不少錢吧，他買的，這是寫給我的字，是我都學會了的，送給妹妹，武銀環(huán)同志，學習進步。怎么樣，后邊是我練習寫的，一共一百多個那，鴻城哥哥我愛你，我想你。

哎呀，寫這么多呀，這字太小了，摳摳著，應該放開了寫，給我筆，你看這樣，唉，這兩個字念什么，這么多筆畫？

這兩個字叫鴻程，是我的名字，你寫的不對。這個字也念弘程，不對，他說這個哄字才對，不可能是紅花的紅，那是女的名，也不可能是劉洪的洪，就是這個勾股玄的泓，弘才對，寶蓋的宏也不對，你這個鴻城兩個字太多了我們挑了一天字典才找出來的。你這個字沒見過，這后邊的程字也不對呀，應該是城市的城去掉土字邊的成……

兩個人在那里對著本子這一個爭論那，后來看不清了才罷休。

三

天開始黑了下來，轉(zhuǎn)悠的時間不短了，這個時候該是累啦。兩個人站住了，鴻城又抱著她的頭和她接吻起來，她也學模學樣地用自己的舌頭和哥哥的舌頭打架，弄的兩人的嘴巴周圍全都是哈喇子。老得擦。

別老親了，一點也不好玩。唉，我告訴你，我媽的一個事，你可不要和別人說去，你保證？我保證，那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那年我還是頭一次來大姨媽的時候，記得那天我出去割草吧，后來感覺尿了，解開褲子才發(fā)現(xiàn)流血了，嚇的我趕緊往家跑，想問問我媽這是什么病，我媽天天在家，我實在害怕，得趕緊問問清楚呀。

到家一推門，嚇了一跳，你猜我看見什么啦？正看見我二叔在我媽身上趴著那，我這一喊媽，他們才起來，二叔爬起來，那個還挺著，高高的，就邊走邊提著褲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媽呀，那眼光都能殺人。扭頭看見媽還藏那個東西，我也假裝沒看見。

我媽收拾的那個東西，我和我姐以前也都看見過，那次在炕席底下，我還以為是氣球那，拿起就吹了起來，我姐看見了一把就搶過去了，嚷著多臟啊，我哪知道臟啊？鴻城一聽也笑噴了，環(huán)兒傻傻的看著他，自顧自的說道

我媽就告訴我，什么流血那，那是來的列假，這說明，你長大啦。原來就是我那個時候，就算是成年人啦。

想起剛才二叔的模樣，怎么啦，這是？從我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樣子可嚇人了。我媽告訴我沒事，你只要別滿處嚷嚷去就沒事，后來我一見二叔就趕緊低頭，沒想到他還給我買糖那。

那個時候我爸腿受傷了，家里的活都是二叔幫忙，要不然都忙不過來。那你媽也沒搶著和你分糖吃？

去你的，我媽才不那，她可不是那樣的人，她在我們小時候總吃不飽，最后都是她刷碗，我看見過好幾回她舔碗那，最困難的時候她就去賣血，我們村孩子多的都這樣，現(xiàn)在好多了，我爸當上村干部后，我媽就沒在舔了也不出去賣血了。

那你媽也太苦了，你現(xiàn)在就應該好好的孝敬她才是她的精神，吃苦耐勞，為了家庭。為了孩子，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是最高上的人生境界，你我都要學習這種精神！

那你剛才還笑我媽，瞧你笑的那個傻德行，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一個破氣球嗎？誰沒見過，再說了我看了，挺干凈的，也沒有泥呀土啊什么的，怎么啦？礙你們什么事啦，還笑？臭德行，在笑，我不理你了，我可走了。

四

好啦，好啦，我沒有笑你媽我佩服還佩服不過來那，我這就告訴你，我為什么笑了，你聽完也會笑破肚子的，

我才不信那，有那么可笑嗎，一個破氣球？

不是，我和你說呀，那個氣球是你二叔用過的，我就是笑這個。

不行，你笑夠了，我還沒笑那，你說，你就得說。

好吧，好吧，我和你細細的說說，省得你再到別處被人笑話。你聽著別打岔，

你二叔和你媽趴在了一起，知道在干什么嗎？不知道？是吧？那叫趕羊，趕快羊，你二叔挺著的那玩意，就是一個趕羊的鞭子，只要舉起了鞭子趕起羊來，就不難受了。你那天突然跑回家，就是正撞上二叔舉著鞭子那，正想著把難受變成舒服的時候，你闖進來壞了人家的好事，二叔能不生氣嗎？

給你這么說吧，大肚子是有原因的，是有很復雜的原因的，之所以沒告訴你，是因為你還小，弄不懂，怕你知道了學壞，也是為了你好。世界上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多著那，你都知道了，反而不好，知道多了就有殺身之禍，就像過去的焚書坑儒。知識越多越反動嘛，反過來就是難得糊涂，最好，或者說挺好。

哎呀，你別老摸那啦，癢癢，難受死了。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就不難受了，還會特舒服，想知道嗎？

想！

趕快羊呀，就不難受了。它就是專治難受的，不但讓你不難受還讓你舒服。

你小時候放過羊嗎？

就像是趕羊，你趕它它才會跑，你越追它它就跑的越快，它跑出去了你就不難受了，就舒服了。什么羊，哪來的羊？

羊，就是，就是沒法說，跟你，就是我這，這，趕羊的鞭子，里頭出來的羊，那里面出來的水，就好比是羊，一大群羊，都是公的，從我這里呼啦呼啦的跑出來，跑進你那里去，爭先恐后的往你那里跑，你那里就會有一只羊，母的，跑出來迎接，可不是天天有，一個月有一個出來吧，它和那個跑的最快的小子撞個滿懷，就算成了，要是和兩個撞上了，就會爭奪起來，勝利者就會抱著美人歸。也有可能兩個都沒死，那就兩個人平分，一起回家。最后就變成了孩子，一長大，就大肚子了，出來的一般是一個，要是兩個人平分的那種，跑出來的就是雙棒。但是那，為了不想有上面的事情發(fā)生，就得給鞭子帶上個帽子，你吹的那個不是氣球，而是你二叔的帽子，還是用過的，能不臟嗎？這就是我笑噴了的由來。

這個趕快羊跑的過程，就是你難受改變成舒服的過程。行了，就這點破事我早就明白了，不用你講啦！

你明白，那你說說，帽子重要不重要？所以你以后要想舒服了的時候，千萬不要忘了帽子，知道嗎？

那我說了這半天，你還是不明白，我不就是白說了嗎？那干脆，還是你自己聽老師講去吧，我跟你是講不明白了。

五

也是，你也不是老師，也不會說講呀，唉，真笨！還大書記呢，連這個都不行，不扯這沒用的了，說說寫字吧，我就想，我要是上學，那多好，是吧？學寫好多的字，將來你走了，我也能給你寫信?，F(xiàn)在連我的姓名還都不知道寫那，武銀環(huán)這三個多嗎？叫什么來著？

重音字？

你拿本給我，我教你，你的名字應該是武裝的武，銀，你是銀環(huán)你姐是金環(huán)，就是這三個字！武，上邊是二字，下面是個止字，金字是人下面一個王加上兩點，銀子是金字旁，加上一個艮字，環(huán)就是王字邊加上右手的不字，就是二止金艮王不。就是你的姓名。

行了，你還是說說，我為什么一和你膩在一起，就會難受啊，你一摸我就癢癢，也不怎么的，有那么多處的癢癢肉?？晌乙浑x開了你，就又想讓你摟著，親著，還挺享受這種難受的。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呀？你再給我講講。

好吧，男歡女愛，是人類永恒的主題，也是人類繁衍生息的動力，人類社會的進步發(fā)展，離不開男女結合組成的家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聽說過嗎？愛江山不愛美人的意思，你懂吧？什么是愛情至上，什么叫忠貞不渝，什么叫?？菔癄€，什么叫望眼欲穿，金玉良緣的，嗨，多了去了。三千寵愛于一身，為了一個女人兩個男人去決斗，反正一說愛情，那話題就多了。愛情的力量有多大你知道嗎？

有多大？

知道洪水泛濫嗎？知

道……村里的大肚子為什么絡繹不絕，前赴后繼嗎？這都和愛有關，是愛情的力量所驅(qū)使的結果。關鍵是那個力量要有個閘門，俗稱結婚證，沒有那個證，就叫偷吃禁果，偷吃禁果的人多了，你就更不懂了！好啦，我也就會說這么多，也不見得都對。

你總是愛呀愛的，那你愛大娘嗎？你給我講講大娘的事吧，我想聽。

好吧，你想那我就滿足你的這個好奇心。

六

她也算是一個挺漂亮的女人，黃金分割的也很標準。是我爸上級的一個千金。排行老么，上面有四個哥哥寵著，家里富裕，從小嬌生慣養(yǎng)，哥哥們也是眾星捧月般的呵護，所以她一小就自視清高，高傲的很。根本就看不起我，這就是政治婚姻，她到了我家，算是屬于下嫁當然會感到委屈。能耐沒有，脾氣見長，我來清水，她都不隨著，你就可想而知我們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了。她這個人從來都不為別人著想，自己合適就得，是那種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

她獨慣了，我又是一個男人，有自己的事業(yè)和追求。我不回去，她更自在，現(xiàn)在我們就是各過各的?；ゲ桓缮?。

那睡覺呢？你不摟著她嗎？

哼，你那里知道，城里人的生活，我們家里房子多的是，平時我們都是各住個的。感情好的，想啦，就跑過去一塊睡，不想了，走動都嫌遠。我去書房，她就總占著臥室。

那干嘛呀，這是過的什么日子呀？

是啊，你光看我們城里人，表面好像挺美的，住大房子，坐好車子，吃穿不愁，實際上有很多的不如意，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大家彼此場面上還都挺客氣，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有很多的時候，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像我這樣的，在外邊人家還認為我多了不起那，有那么漂亮的媳婦，其實那媳婦和沒有一樣。

哥哥，你真苦，她不陪你，我陪你，永遠陪你，好嗎？

好是好啊，但我能給你什么，給不了你名分地位，對不起你的付出啊，這也就是我痛苦的原因，你是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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