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爸爸擔心,那幾個月他一直自己一個人承受恐懼,好在他熬過去了。
面對著這些惡語,他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腦子里只剩一片揮之不去的血紅,他沒了勇氣,像一個膽小鬼,匆匆把手機關了機,一個人蹲在角落里哽咽。
他好想念母親,為什么那場車禍里死的不是他,為什么要把母親從他身邊奪走,為什么.......
不是“宸”嗎?
怎么會保護不好母親呢?
他像個小獸般低吼,眼淚將他淹沒。
最后卻又在父親回來前整理好情緒爭取不讓父親看出一點端倪,還編了個借口說是摔了一跤摔疼了大哭了一場。
看著父親著急忙慌緊張的樣子,又是沒來由的撲進父親懷里哇哇哭個不停。
回來那游戲他也是沒法再玩了,每天都有人給他發(fā)消息各種罵他的,索性他就直接刪了游戲,眼不見為凈。
后來過了很久他碰巧知道了是于哲從中作梗,不過那時,他對此事已經放下了,再追究只怕又會揭起他的傷疤。
后來高考完報考時,他大概清楚于哲的水平,想著他那么心高氣傲的人會報考頂尖的大學,于是他就故意選了一些較次的學校。
通知書下來后,幸運的是,他們確實沒在一個學校,不幸的是,他們在同一個城市。
當時因為報考這件事他老爹沒少念叨他,說他這成績考個好大學不是什么問題,結果他背著他老爹選了好幾個次等大學,錄取通知書下來后沒少遭老爹的毒打。
許是心疼這唯一的兒子,終是沒再多說什么,也就由著他去了。
岳錦城想要的,無非就是希望岳向宸開心快樂罷了,他是妻子孟雪辰留給他唯一的念想........
而現在,前幾天的那場比賽也是跟幾年前如出一轍,他玩這游戲其實沒幾天,等級什么的完全是靠錢砸出來的,正常的排位賽也只敢用那一輛慣用的替跑神車,只有自己開房間一個人練時才敢換些其他車試試。
但那天,不知怎的,就想換輛車試試,那車那么快,不見得會拖后腿,但最后——還是自欺欺人罷了。
一場比賽結束,他心里惶恐不安,生怕隊友會直接毫不留情的罵他,怕幾年前的話會再次重現。
他不愿被人提起自己的身世,不愿被提及母親的死亡。
他其實并沒有看起來的那么活潑開朗,而這只是他用來掩飾悲傷的一具面具罷了。
他心里藏著好多秘密,不愿為人知曉卻又希望有人能懂。
如果將來能遇到一人,面對他時,可以撕破偽裝,可以肆意傾訴,可以流淚,可以不用那么累,那這會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事。
岳向宸說了很多,憋在心里多年的心事被徹底釋放出來,輕松了太多。
頭頂鵝黃的燈光打在身上,給他鍍了一層金光。
此刻的他卸下了偽裝,眸里藏著幽深的故事感,沒了往日的活潑神氣,現在的他反倒更吸引人,想要探知.......
一桌的人一語不發(fā),沒有親身經歷過,僅是聽聞,便覺不易,畢竟誰愿意總有人無時無刻提醒你,你不是爸媽親生的,你不屬于這個家。
他們實在不知該怎么安慰他,畢竟他們個個家庭幸福,體悟不到他的苦楚,拿什么去安慰人家,一通大道理講出來反倒顯得可笑至極。
蒼天不解人情暖,冷眼看花盡是悲。
一個平淡的夜里,四個少年暗自感傷,從此,友誼也邁向了新的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