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鐘晚晚洗完澡,下樓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李稚就在樓下沙發(fā)上。
經歷了剛才的事情,她還有些累。
可一轉樓梯看到了李稚,她就加快了下樓的腳步。
踉踉蹌蹌,沖到李稚跟前。
看到李稚眼中的晶瑩閃爍,她瞬間眼圈就紅了,撲進她懷里。
“稚稚姐,嗚……”
她身上遍布痕跡,斑駁的讓人心疼。
李稚輕輕拍著她的背,任憑她眼淚染濕了自己的職業(yè)西裝。
只是季有年也不是她能夠惹得起的,她只能在現(xiàn)在給予她安慰。
“稚稚姐,我討厭結婚,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他欺負我?!?/p>
季有年下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鐘晚晚這句話。
他西裝革履,頭發(fā)也梳的一絲不茍,路過兩人跟前時,腳步微頓。
看了一眼李稚,而后目光轉向她懷里肩膀抽動的鐘晚晚,明顯是在哭泣。
然后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
……
鐘晚晚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聽到李稚說季有年走了之后,眼淚很快就止住了。
她低頭,兩手絞著衣角,“稚稚姐,我該怎么辦啊?”
手腕上的傷口清晰顯露出來,猙獰的可怕。
李稚幫她擦干眼角的淚痕,“我們晚晚已經很勇敢了?!?/p>
“我突然覺得,活著好沒有意思啊。”
她仰頭,清麗的大眼睛里面映著天花板格外精致華美的構造。
李稚緊張起來,“晚晚,你別亂想,不是還有幾個月,你們就沒有關系了嗎?”
她抱住她的小臉,聲音跟著顫抖,“《如夢令》拍完,你們兩個差不多也就到期了,到時候拿著片酬去旅游?!?/p>
“我都忘了,還要演戲啊?!辩娡硗硐袷腔剡^神來,輕笑了一下。
“不想演咱們就不演,晚晚,健康比這一切都重要?!?/p>
心理健康和身體健康同樣重要。
前者,更甚。
鐘晚晚不習慣有人這么真心實意又毫無保留的鼓勵溫暖她,她也舍不得她的稚稚姐這么傷心。
于是扯出來一個微笑,聲音沙啞,“別哭嘛,我就是開玩笑的,我肯定要賺好多好多錢?!?/p>
李稚見她目光重新有了焦距,一直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下來些。
*
自從鐘晚晚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便總會去回憶。
可回憶一片空白。
卻又赤紅。
她甚至能回憶到火焰灼燒皮膚的刺痛,那么痛苦……
撕毀她引以為傲的容貌,吞噬她彌足珍貴的生命。
留下無邊的余燼,可笑的煙灰。
那是她。
不。
她到底在哪里?
她猛的坐起身,大口大口喘著氣,額上已經掛滿了汗珠。
“白蓮花,白蓮花!”
無人應答。
這還是第一次,白蓮花沒有反應。
鐘晚晚看向窗外,從隱入暮色的紫色夕陽中,依稀還能看出來晚霞的綺麗。
已經是黃昏了。
她這一覺睡了這么久。
“晚晚,你醒了。我給你熬了粥。”李稚端著一碗湯進來。
鐘晚晚的心定下來,將那個噩夢拋之腦后,看向李稚。
在后者期待的目光之中,她笑的粲然,徹底不見方才夢醒的絕望。
“好喝!謝謝稚稚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