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強制壓制著內(nèi)心的恐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畢竟這個時候越是慌張,越會自亂陣腳,只有冷靜下來才會有一絲機會。
他死死捏著木鞭,青色的真氣也在暗自暴動。程俊冷笑一聲,單憑他開陽境初期修為,和自己死戰(zhàn)無異于以卵擊石。
突然,高俊真氣內(nèi)斂起來,他抬起頭來,望著枯樹梢上的清俊少年,緩緩吐了一口氣。
“其實我們可以合作。”高俊深知自己不是程俊的對手,但為求一線生機,能與師姐他們會合,那也只好委曲求全了。
程俊的眼神立時從陣陣殺意變得好奇起來,但是手里的真氣絲毫沒有消散的意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高俊,饒有興趣地問道:“你一個震陽宗的弟子,居然會想到與我死亡谷的弟子合作,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有趣有趣?!?/p>
高俊知道他有些意動,但不相信自己的話是真是假,要換作是自己,自己大概也不會相信。便繼續(xù)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所謂正邪也不過是兩方觀點不同的人互相攻訐的借口而已。再說我也不是震陽宗的弟子?!?/p>
“羲和不是你師姐嗎?你如何不是震陽宗的弟子?”程俊從枯樹梢上一躍而下,來到了高俊的身旁,問道。他可是看見這小子和羲和他們待在一起,而且親口叫羲和師姐的。
當時羲和傲立于群,可謂是風頭無兩,完全就是在場第一高手,不會沒有人注意到她。
“你爹還叫你兒子呢,但他是你娘嗎?”高俊有些不懷好意地說道。雖然他的話粗鄙不堪,但是道理就是這么個道理。
“那你說說怎么回事,我才考慮要不要與你合作?!背炭‰m然不喜高俊剛剛那粗鄙不堪的比喻,但是對震陽宗內(nèi)中曲折卻十分感興趣。
高俊無奈,只得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他只說自己天賦不行,體質(zhì)一般,所以震陽宗才不收留,絲毫沒有說自己來自摩羅城這事。
“所以說,羲和是我?guī)熃悴患?,但我卻不是震陽宗的弟子。而且……”高俊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程俊追根究底起來,似乎對于高俊,他有十二萬分的興趣。
“而且震陽宗的那些弟子和我向來不對付,我不愿意和他們一道,他們打心眼里也瞧我不起。要不是羲和師姐,我才不愿意和他們待一起?!备呖〔恢约涸趺吹?,居然把自己的內(nèi)心話一五一十地向程俊這個死亡谷的弟子盡數(shù)吐露了出來。
卻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居然對一個死亡谷的弟子吐露了如此真實的心聲。
“呵呵!現(xiàn)在我倒是有興趣和你合作了?!背炭◆嫒灰恍?,但是真氣依舊渾厚地凝結(jié)于掌,時刻都可以出手。
高俊雖然相信他所說的話,但是卻時刻提防著他偷襲自己。畢竟對方是死亡谷的人,不按常理出牌是他們的一貫作風。
程俊自然看出來高俊不怎么相信自己,他也無所謂地說:“不過,你是否有資格和我合作,就看你能不能擋住我這一招了,擋住了,就有資格合作,擋不住,那就會被我打出玉般戰(zhàn)殿?!?/p>
高俊狠了狠心,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他鼓起真氣于木鞭之上,站定身形道:“那么就放馬過來吧!”
青色的真氣似乎有著生命力一樣,包裹著木鞭,使得木鞭就要復活了一般。
“呵呵!有趣。”
程俊身子騰挪,黑色長袍隨之翻飛,然后他右手捏拳,如脫韁野馬般上前一步,渾厚似濤的拳風向高俊轟了過去。
高俊捏鞭迎風而上,霸道的拳風轟得他身子搖搖欲墜,如同風中草,水中萍。
嗬!
他抓住時機,一鞭揮出,在浩蕩的拳風里尋找到一絲機會,然后撕扯出一道風口,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了十幾步,這才穩(wěn)定了身子。
嘴角一甜,一絲血從嘴角流了出來,高俊伸手擦去血絲,神情十分堅定。程俊看著這個堅毅的少年,心底有些異樣油然而生,他拍了拍手道:“很好!你有資格和我程俊合作了。”
高俊點點頭,程俊問道:“那么你說說我們要如何合作?”
“聯(lián)手對敵,有寶器咱們四六分,你六我四。其他東西也一樣?!备呖∷季S清晰地說道。他自然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和程俊五五分,畢竟實力差距擺在那里了。
自己倒是有心五五分,只怕沒有那個命。當然,高俊也看得出來程俊雖然出身死亡谷,但不像其他死亡谷的人那樣嗜殺,不然寧可出了玉般戰(zhàn)殿,也不愿意合作。
識時務是一回事,原則又是一回事。
“你倒是不貪?!背炭[弄著自己的黑色長簫,微微一笑,高俊的形式風格他很喜歡,但是二人能不能攜手對敵就要等到遇到敵人之后才知道了。
高俊的形式風格他是喜歡,但是高俊的人品如何,他就拭目以待了。要是高俊到時候背信棄義,他不介意先把高俊打出玉般戰(zhàn)殿。
“有寶貝誰人不起貪心?但我知道貪多嚼不爛的后果。”高俊收起自己的木鞭,淡然說道。
“不錯,識時務者為俊杰,你雖然修行天賦不行,體質(zhì)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是心性卻是我平生僅見?!背炭『呛且恍?,他看著這個長相普通的小子,一襲青衣獵獵,往人群中一站,如此普通。
“你叫什么?”
“高俊?!?/p>
程俊看著這家伙,嘴角不禁上揚,倒不是說他長得普通,卻取了一個“俊”字為名。畢竟名字這東西都是父母取的,半點由不得自己。
他笑主要是自己叫程俊,而對方卻叫高俊,這就是緣分嗎?一正一邪,都有一個“俊”字,而二人對于正邪觀念也如此模糊。
“名字不錯。說說吧!咱們怎么走?”程俊知道高俊這種心志堅毅的人主意也是很好的,所以路線由他來提供,自己的職責主要是打架。
高俊看著四周淡黑色的環(huán)境,又看了看那條黑色的長河,然后說:“四周危機重重,而那條黑色長河里有黑色鱷魚,這種鱷魚十分兇惡。你就算可以斬殺,但是我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條那種鱷魚,所以還是不要進入黑色長河里了?!?/p>
程俊吐了吐舌頭,這家伙還真看得起自己,自己哪里斬殺得了那種鱷魚?
“所以我覺得咱們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沿著河流而行,這樣既可以減少遇到比我們修為高的人,又可以避免和那黑色鱷魚沖突的危險?!?/p>
程俊點點頭,高俊說得不錯。那些修為高的人壓根就不屑于沿著河流而行,而那種黑色鱷魚也不會上岸,所以遠遠沿著河流行進是最為安全的策略。
“那么就這么辦吧!”程俊說道。
二人便沿著黑色長河繼續(xù)前進,一路上,程俊似乎打開了話匣子,對小他三歲的高俊問東問西。
比如震陽宗是一個怎么樣的宗門,宗門長老的成名絕技,有多少弟子。高俊一陣無語,這家伙怎么這么八卦!
最后只能以自己不是震陽宗弟子,所以不在震陽宗內(nèi)為借口打發(fā)了他。程俊又繼續(xù)問羲和有多少追求者,他認為誰最有可能和羲和走到一起?
“不知道,師姐似乎對任何人都很冷淡?!备呖“淹嬷约旱哪颈蓿f道。
“嘖嘖!看來你這個師姐準備單修了,可惜了。”程俊摸著自己的下巴,一副白菜爛在地里面的樣子。
“那有什么不好?不受情感羈絆,修行自然日行千里?!备呖⌒那閰s是一暢,要是師姐選擇單修,那再好不過了。
每次看到其他人接近她,高俊都覺得心頭郁悶得緊。
“各人有各人的追求吧!反正大多數(shù)人在修仙的同時,還會選擇傳宗接代。高俊,你就不希望傳遞自己的血脈嗎?”程俊看得出來,高俊似乎對于異性十分冷淡,似乎當她們不存在似的。
其實程俊他哪里知道,高俊不是對異性沒有感覺,而是對羲和以外的女子沒有興趣。高俊自己也不知道在平日的一點一滴之中,他早已對羲和情根深種。
“沒什么好留下的?!备呖〉馈?/p>
程俊撇撇嘴,真不知道這家伙是故作姿態(tài)還是天性如此。不過二人也只是合作關(guān)系,對方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也管不著。
“你說咱們在玉般戰(zhàn)殿里可以堅持到什么時候?”程俊瀟灑地揮舞著自己的黑色長簫,打量著高俊。
這一路走下來,高俊鬼主意不可謂不多,所以程俊事事都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知道?,F(xiàn)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而且我在這行人里修為最低,大概是第一個傳送出去的?!备呖远ú灰频叵蚯白呷?,哪怕自己是第一個傳送出去的,那也不能停止腳步不前。
所謂向死而生,正是此理。
轟隆!
突然,不遠處一個凸出的山包劇烈震動幾下,突然就塌陷下去。
高俊二人面面相覷,程俊猶豫不決地看著高俊問道:“怎么辦?咱們要過去看看嗎?”
高俊點點頭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說不定還有什么機緣等待著咱們,走!過去?!?/p>
程俊點點頭,打不了被傳送出去了,二人腳下加快速度,向那個塌陷的地方狂奔而去。
高俊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程俊的差距不可謂不大,自己全力狂奔都無法比肩程俊。他看得出來,程俊并沒有盡全力,一路跑下來臉不紅心不跳,而自己呼吸急促,一顆心臟砰砰直跳。
程俊率先趕到那個塌陷坑處,然后一臉錯愕吃驚地站在那里發(fā)呆。
“什么東西讓這家伙這么吃驚?”高俊看著程俊那副樣子,只怕那個地方不簡單。